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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掃了一眼,看到一片白光。
一個小匣子就裝了這麼多頂級和田白玉,她真不愧是燕地,還提前試了三次,大郎抓的都是印章,可真到了抓周當天,大郎竟然抓起一本書往嘴裡塞!輪到三郎,反正不是長子,魏暘就沒費事多管,結果抓周當日,三郎還不如哥哥,竟然抓了一個銀元寶!
誠然,抓周代表不了什麼,抓銀子的孩子日後可能是個窮鬼,抓刀劍的孩子將來可能手無縛雞之力,魏暘怕的是,萬一五郎抓了印章,父王會覺得天命落在了三弟這一房。
幸好,五郎抓的只是一把劍。
月底這日,澄心堂的廚娘們天不亮就起來忙活了,除了早飯,她們還要預備好方便帶出門的糕點,三爺愛吃酥脆酥脆的小酥餅、炸春捲,夫人愛吃綿綿軟軟的紅棗糯米糕、軟香糕,還要給五郎準備一些南瓜餅、紅薯餅。
殷蕙也早早起來了,好不容易可以出門踏青,今日她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魏曕挑開紗帳,就見她站在屏風另一側,兩個丫鬟正伺候她穿衣,忙碌中透著一股喜氣洋洋,好像花叢中的兩隻小蜜蜂正圍著一隻蝴蝶獻殷勤,夾帶著些竊竊私語。
“三爺醒啦。”
“嗯。”
稍頃,小蝴蝶繞過屏風飛到他面前,張開翅膀問他:“您瞧瞧,我這樣穿好看嗎?”
魏曕的視線就從她的臉移到了她身上。
她穿了一件榴紅底繡碧葉海棠花的褙子,那料子輕盈順滑,偶爾隨著她的動作蕩起一絲漣漪,很快又恢復如初。
紅衣豔麗,襯托著一張白生生的美人面。
有的美人過於豔媚,眼中卻無光彩,便如一抹濃濃的紅,看多了會覺得膩,殷蕙不一樣,她的臉再媚,那一雙眼睛永遠都清亮澄澈,叫人想到空山中潺潺流動的溪水,叫人想到新雨後池塘裡冒出來的荷花骨朵,亦或是夜深人靜時天空中閃爍的璀璨星辰。
剛嫁過來的她滿腦子都是規矩,不知展現自己的美,如今她越來越從容自在,那美也潮水般朝身邊的人傾瀉而出。
魏曕心不在焉般點點頭,一邊站起來一邊問她:“衡哥兒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殷蕙笑道:“昨日叮囑過乳母,我再去看看。”
說完,她轉身離去,腳步輕盈,帶起豔麗的裙襬也綻放開來,真好像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
吃飯的時候,衡哥兒因為吃得慢又多,又成了最後一個。
殷蕙趁機問魏曕:“您去過東山嗎?”
魏曕:“不曾。”
父王對他們的管教非常嚴格,平時讀書練武安排得滿滿當當,除非父王帶他們出去,小時候魏曕幾乎沒有離開過王府。大哥、二哥陸續當差後,父王對他們的管教稍微鬆了些,兩人偶爾會帶弟弟們出去吃席,但也只限於平城裡面,不能輕易出城門,應該是怕弟弟們出事,不好向父王交待。
去年魏曕進了衛所,倒是經常出城,但也只限於往返王府、衛所之間,不曾擅自去遊山玩水。
殷蕙笑道:“我出閣前,每年都要去東山幾次,東山其實不高,裡面修了好幾條山路,通向裡面各個山頭,但有一條山路是在山腳下繞了一圈,遊人們基本都是去山上賞花或去寺裡上香的,很少走下面的山路,所以特別適合跑馬,有的公子哥專門在那裡跑馬比賽呢。”
魏曕看著她:“你會騎馬?”
殷蕙耍了個小聰明:“以前會騎,但如果您不高興我會騎馬,以後我就不會騎了。”
魏曕輕嗤一聲,只覺得她恢復本性之後,膽子越來越大了。
殷蕙敢這般與他說話,也是一步步試探的結果,正因為魏曕沒有計較,她才越來越放得開。
趁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