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問:“你穿著褲子睡覺嗎?”
住招待所那天他就穿著褲子,蘇顏以為他是圖方便,這都住自己家了,他還是沒脫褲子。
顧野說:“我就這樣穿舊褲子睡覺,習慣了。”
“可是穿舊軍褲不解乏,以後在家睡覺要儘量穿的寬鬆舒適,你沒有睡褲吧,要不你先穿內褲睡,明天我給你做睡衣。”蘇顏說。
“那今晚先湊合。”顧野說。
蘇顏握著他的手,覺得踏實又安心,很快就睡著了。
——
再說蘇家。
蘇顏搬走他們著實高興了一陣兒。
胡雅芬暫時忘掉不愉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肉鋪排隊買豬肉,清湯寡水兩三個月,她饞肉饞得快生病了,得趕緊買點肉吃。
拎著一斤半豬肉,胡雅芬樂呵呵地回到家屬院,沒想到樓下有出來倒垃圾倒痰盂的女人在閒聊。
聽清這群嚼舌婦女再說她家,胡雅芬放慢腳步。
“蘇副廠長傢伙食差著呢,吃豆腐渣、黑窩窩頭,紅薯葉炒棒子麵,還吃高粱米飯,豆餅,專挑難吃的吃。胡雅芬以前多能顯擺,就數她饞,總在食堂打肉菜,還總買肉吃,現在倒精明起來。”
“蘇副廠長家三口人不都是職工嗎,錢都花哪了,這是吃不起了還是咋回事?”
“還不是蘇副廠長親閨女住家裡,她不想給人吃好吃的唄,聽說蘇顏還交了生活費,就給人家吃這些,現在可倒好,蘇顏搬走了,不跟他們一塊住了。”
有人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小聲點:“她來了,你看她又拎了肉,閨女一走就趕緊買肉吃,你說她家前段時間伙食不好不是故意的嗎。”
有人趁機煽風點火,故意高聲大氣:“咋就不能說了,廠子裡都知道的事兒還不允許別人說了,兩口子肯定同流合汙吧,蘇副廠長對自己親閨女都能這樣,對咱職工能好嗎,能為職工考慮嗎,咱們能選他當廠長嗎?”
胡雅芬又尷尬又惱怒,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上用麻繩穿著的肉上,既然大家都看到了,她藏也藏不得,就那麼僵硬地拎著,站在原地。
家裡伙食的事情能影響到蘇勝利升廠長?這些女人太可惡了,本來就嫉妒她二婚又嫁的好,故意找她家麻煩。
她氣惱地說:“看你們一個個閒的沒事幹,是廠裡給你們發的工資太多了吧,每一個人想著鑽研業務,都來管別人家閒事。”
“嘖嘖,你看這話說的,口氣真不小,真把自己當官太太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廠長呢。”
胡雅芬本來就犯了眾怒,大家再被煽動,紛紛指責胡雅芬。
她差點被眾人唾沫淹死。
蘇勝利這邊也有情況,他們沒有幫蘇顏搬東西,可是鄰居都看到了,大家都是一個廠的,難免把情況告訴這兩口子。
鄰居說:“你閨女搬走啦?是一個軍官幫她搬的家,那軍官長得特別精神,還開了輛吉普車。”
軍官?還有車?
蘇勝利因為蘇顏搬走帶來的喜悅完全消散,能用車的話那軍官肯定來頭不小,肯定是他幫蘇顏找的房子,還幫蘇顏搬家,看來跟蘇顏關係不錯。
他會不會對他們一家人印象不好?要知道有軍官幫她搬家,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讓她一個人搬。
他覺得蘇顏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任他控制的人了。
回到家,蘇勝利立刻憂心忡忡地把這個訊息告訴妻女。
“什麼,軍官幫她搬的家,是上次來咱們家那個軍官嗎,那軍官還有車可以開?”蘇雪驚叫。
真是太羨慕了,為什麼蘇顏的朋友都對她那麼好?
胡雅芬受了一肚子氣,便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跟蘇勝利說,蘇勝利覺得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