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的妹妹,今年二十一,在紡織廠上班,你是蘇顏的朋友啊?”
這聲音?這語氣?
一股惡寒之意從顧野腳底板升起至全身,他從十六歲起就在前線,壓根就沒接觸過幾個姑娘。
難道這些姑娘都像她這樣,這麼令人生厭嗎?
他抬眼掃視了蘇雪一眼,他要記住這個可憎的樣貌。
被顧野凜冽寒涼的目光一掃視,蘇雪的心從雲端一下跌入地底。
明明是溫暖的春天,她卻像是掉進三九天的冰窟窿一樣,周身寒冷無比。
蘇顏的朋友,這個軍官,為什麼對她滿臉嫌棄?
胡雅芬對軍官有種天然的敬畏,尤其是顧野一身英武之氣更讓她有巴結之意,趕緊用上蘇勝利最好的茶葉,沏了杯茶端過來。
“同志,喝茶吧。”胡雅芬把茶水放在桌子上說。
顧野坐姿端正,沒有動茶杯,而是問道:“蘇顏最近過得怎麼樣?”
蘇勝利又說他那一大套話:“哎,蘇顏在鄉下跟莊稼漢子結婚了,人家別的知青都能安分呆上幾年,就蘇顏吃不了幹農活的苦,跟鄉下人結婚,那莊稼人特別粗鄙,蘇顏根本就不好意思跟我們說婆家的事情。”
“結婚就結,她倒是好好過日子啊,看別的知青回城她又著急,在鄉下又待不下去,跟鄉下物件離婚,帶著倆孩子回城。親戚朋友都來打聽這事兒,他可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粗鄙的莊稼漢子顧野:“……”
蘇顏都沒跟父親說他的事情,可見蘇顏跟她家人關係很糟糕。
蘇勝利還在表功:“她這一回來,我讓她妹妹把房間讓出來給他們娘仨住,給她落戶,還給她報名讓她去參加服裝設計培訓,她媽還得給他們娘仨做飯,真是為她操碎了心。”
他想要刷這個級別不低的軍官的好感。
顧野面沉如水,雙眸黝黑深邃如深潭一般,聽著蘇勝利虛偽的語氣,看著他拙劣的表演。
不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有這樣的父親跟妹妹,蘇顏的生存環境可真不怎麼樣。
多虧他回來了。
沒必要繼續呆下去。
他站起身,語氣冷淡:“蘇顏孩子在哪家幼兒園?”
蘇顏會去接孩子,他去幼兒園門口等,一定會見到蘇顏。
蘇勝利回答:“紡織路街道幼兒園。”
顧野轉身往外走:“我還有事兒,先告辭了。”
顧野走後,胡雅芬問:“這個軍官是誰啊,蘇顏提起過沒,你不認識?”
蘇勝利搖頭,說:“我不認識,看起來挺關心蘇顏。”最主要是對方似乎對他們一家人印象不怎麼樣。
蘇顏認識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以後他就更拿捏不住蘇顏了。這讓他感覺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