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起源鎮之前,穆思辰要先了解一下這個小鎮, 夢境雖然會有虛構的部分, 但總歸能提供一些資訊。
其實在這幾天, 穆思辰隨時可以體驗這個夢境, 可他心中有種牴觸感, 始終不願去做這件事。
自從陸教授死後, 小章魚解除了絕對理智狀態, 穆思辰的情感重新回到體內後,他就變得十分沉默、自閉。
他知道即便沒有「定數」的安排,他也要同卓懷初一戰。不僅僅是系統的安排,更因為卓懷初早就向他下了戰書,而他也接下了這封戰書。
為池漣、為楊芸芸、為因彼岸酒吧而死或重病在身的人,也是為他自己,不管是什麼原因,穆思辰都無法原諒卓懷初的所作所為。
可當命運的終局擺在眼前,「定數」告訴他,你註定要與卓懷初是一死一生的結局時,穆思辰卻開始抗拒起來。
他討厭這種被支配的感覺。
葬禮時,穆思辰聽到了「定數」的聲音。
他心裡清楚,不是「定數」來到了葬禮現場,而是他身上屬於「定數」的汙染正在向他傳達著預言。
他越是抗拒「定數」為他安排的結局,身上的汙染就越深。
這一仗,系統幫不了,小章魚幫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撐過去。
然而這幾天穆思辰只是在沒日沒夜打遊戲,想用沉迷遊戲的方式逃避這件事。
小章魚也變得懂事太多太多,這幾天小章魚十分安分,一點也不任性,也不撒嬌,每天只是沉默地陪著穆思辰,陪他一起打遊戲。
它甚至沒有要求穆思辰抱它,也沒有半夜偷偷引穆思辰入夢,只是靜靜地陪伴著穆思辰,等他走出來。
直到昨晚小章魚因為勝率太高被人舉報用外掛,又無法進行人臉識別,導致帳號被封。
它用觸手卷著手機,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面。
那表情好像是在說:我是個沒用的章魚,連陪穆思辰打遊戲都做不到。
一直雙排組隊的隊友消失,穆思辰終於從遊戲中轉移視線,將目光放在小章魚身上,看到了它懷疑章魚生的表情。
圓圈嘴緊緊地抿著,圓眼睛彎成波浪形,觸手悄悄地移動到床頭櫃上的水杯附近,大概是想偷偷借水哭一場。還不敢借太多,怕再發大水把酒店泡了。
穆思辰放下手機,手掌輕輕放在小章魚頭上,聲音低沉卻溫柔地說:「別傷心了,我再幫你弄個帳號,把賀飛的帳號要來好不好?等需要人臉識別的時候,可以用賀飛的臉刷一下,這樣就不會被封號了。」
小章魚悄悄收回靠近水杯的觸手,將波浪眼努力瞪成圓形,堅強地搖搖頭。
它抬起一條觸手,緊緊貼在穆思辰眉心,告訴他:「我不是因為被封號沮喪,我是因為不能陪你才難受的。」
青年清亮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沮喪,似乎在懊惱自己怎麼這麼沒用,連陪伴都做不到。
「你一直在陪著我啊。」穆思辰握住小章魚的一條小爪爪,忽然說道,「你說,『定數』的預言裡,有沒有你?不是當初的那個秦宙,是有了你之後的秦宙。」
「不會有的,」小章魚告訴穆思辰,「在祂能夠支配的未來中,只有我瘋掉這一個選項。事實上,我為什麼會一直存在,我為什麼沒有消失,這件事誰也不明白。」
穆思辰想起第一次夢到秦宙時,迷霧後的視線充滿審視,似乎在奇怪,為什麼祂無法消除這樣一個弱小的人類在祂身上留下的汙染,明明祂和穆思辰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大地和砂礫那麼大,可那片廣袤的大地,卻始終無法丟掉這顆小小的砂礫。
「有什麼不明白的,」穆思辰卻笑了笑,「因為是自我啊,每個人都有自我,神級怪物也曾是人,找回曾經的自己,更喜歡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