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裡恩吝嗇地倒了一小滴「生命力」餵給那隻老鼠,效果立竿見影:原本垂垂老矣,隨時可能死亡的老鼠立刻恢復了活力,它開始「吱吱」地叫,試圖從馬裡恩手裡掙扎出去,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就像返老還童了一樣。
這個效果讓希萊斯特內心驚詫極了。
但是他還是保持了冷靜,問道:「有副作用嗎?」
馬裡恩把老鼠塞回鐵籠子裡,小聲說:「不知道……我還沒有完全研究成功。」
儘管如此,希萊斯特還是感到高興,他愉悅地讓管家撥給馬裡恩更多的金錢,希望對方能夠早日研究成功。
離開鍊金室的時候,希萊斯特抬起頭,看見了城堡上的彩繪玻璃窗,玻璃窗上畫著惟妙惟肖的天使,它們正低下頭,用慈悲的目光看著希萊斯特。
他情不自禁嗤笑了一聲。
埃斯維爾把希萊斯特抱了起來,空曠的長廊裡只有他的長靴踩在地板上的碰撞聲。
「我希望您不要嘗試那個鍊金師的成果。」
埃斯維爾突然開口說道:「我不想您這樣做。」
「我知道。」希萊斯特回答,他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了一片陰影,「但是我別無選擇,埃維,我不想死,也不想一直和這該死的虛弱身體相處。」
「我從小就羨慕諾伊斯,他能毫無顧忌的騎馬打獵,而我連多走幾步路都不行,這不是折磨嗎?」
「您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我保證。」
希萊斯特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偏過頭去看彩繪玻璃窗,那些天使和聖徒們的臉在他的視線中逐漸扭曲起來。
最後,他嘆了口氣,把眼睛閉上了。
「一年,埃維,我會再等待一年。」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年之後,如果我的身體還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那就算有副作用,我也不在乎。」
自那之後,希萊斯特一直沒有再踏足過馬裡恩的鍊金室,他在等待著。
埃斯維爾放棄了騎士訓練,但是在每個月的騎士挑戰中,他卻還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打敗所有挑戰他的騎士們。
希萊斯特坐在觀賽椅上,他身上披著厚厚的斗篷,手裡抱著一個暖爐。埃斯維爾站在石臺中央,周圍是其他的騎士。
這個月提出要挑戰埃斯維爾的騎士足足有八個,希萊斯特百無聊賴的託著腮觀戰。埃斯維爾面無表情的打敗了他們,十分的輕而易舉,絲毫沒有觀賞性。
挑戰結束之後,埃斯維爾換掉鎧甲,重新套上了一件柔軟的長袍,走到希萊斯特身邊彎腰抱起他離開了。
「他遲早有一天會輸在我手上!」
達瓦里看著埃斯維爾的背影,有些憤恨地說:「他放棄訓練,天天圍著公爵閣下拍馬屁,因小失大,等我打敗他了,公爵就會知道,只會拍馬屁的人是不配做騎士長的。」
沒人附和他,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達瓦里和埃斯維爾一樣,都是某個貴族家中不受重視且沒有爵位可繼承的次子,同樣的身份,也同樣在年少的時候就被送到公爵身邊。但是現在一個成了騎士長,另一個還是普普通通的騎士。
事實上,騎士和騎士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地位卻是天壤之別。希萊斯特是當今國王的堂弟,是擁有王位繼承權利的王室成員之一。王室成員的騎士長到最後都至少會獲得一個爵位。但那些普通的騎士就沒有這個運氣了,他們或許要當一輩子的騎士,沒有爵位,遇到戰爭的時候還要第一時間服從命令衝鋒陷陣。
達瓦里不甘心極了,他嫉妒埃斯維爾嫉妒得發瘋,可是不管他再怎麼努力訓練,他也贏不了埃斯維爾。
更何況,一開始的時候公爵閣下明明更親近他達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