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真真對著鏡子, 先做幾個預熱的動作。
「真真,我就看你跳會兒,我現在還渾身沒勁兒。」尤燃坐到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處, 又想看她,又想休息,眼皮和神智抵死糾結打架。
摁開電視。曾真真找到影片,模仿舞蹈老師的動作。
尤燃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那可是她最崇拜的真真之舞,完美無缺的舞蹈動作。她想:要把真真所有的動作形象都記到腦海里才行啊。只是——
她忽然有些疑惑。
比起昨天, 曾真真為什麼舞技好像倒退了???就比如這幾個踩點的位置和動作, 精確度都不如之前……
可能是一大早的,狀態不好吧。尤燃給曾真真找了個藉口。
門忽而被人推開, 一雙長腿邁進淡淡的晨陽。
一個男人進來。他身著一身黑金色輕便衛衣, 裁剪精良的長褲下露出一小節清晰的腳踝。他動作隨意, 看著不像是要提早過來錄節目的樣子,而是隨意路過, 只是湊巧推開了練習室的門。
「陸……陸導師。」
尤燃一瞬間就結巴了,趕緊站起來給陸淮鞠了個躬。這一大早的,死都想不到陸淮陸頂流來。
陸淮跟尤燃打了招呼。
「你們吃過早飯了嗎?」他問。
尤燃:「食堂還沒有開門。」陸……陸導師居然問我們有沒有吃過飯。
陸淮「哦」了一聲, 走到尤燃旁邊。「我能坐你旁邊嗎?」
尤燃心說能能能當然能,我跪在你旁邊都能。
得到準許後,陸淮又道:「曾真真,你跳吧,我幫你看問題。」
尤燃:「……」頂流為了演繹師生情,對著對家粉還這麼盡心,陸淮太拼了吧。
一個屋子總共就三個人,尤燃覺得氣氛極其詭異,一早的睏倦掃蕩而空,耳旁充斥了陸淮低低的指導聲。
「左邊,手臂再往上一點。」
「重來,還是左邊。」
「這裡有問題,我覺得你沒有帶情緒。」
「不會是因為吃飯沒勁兒吧。菜。你要再誇張一點。」
「好很多了。」
「頭,頭這裡的感覺不太對……」
曾真真像一個莫得感情的跳舞機器,反覆糾正陸淮指點給她的動作。一次一次又一次,汗水斷線的珠子般滑落,砸在地面上。
尤燃心驚肉跳。不大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狀況。之前聽f級別的幾個訓練生說,其實曾真真和陸淮的關係沒有傳聞那麼可怕。
如今她覺得,是比傳聞中可怕才對。
曾真真大抵是跳得筋疲力竭了,屈下身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陸淮還要曾真真繼續跳下去。
尤燃都看不下去了,又聽到訓練室門一聲響。
尤燃:「……」
不勒個是吧。王瑜。
尤燃一邊鞠躬,一邊在心裡土撥鼠叫。
這一大早的,一會兒陸淮一會兒王瑜的,王瑜是來救曾真真的嗎?
王瑜看到屋子裡的三個人,沉思一會兒,才笑起來。幽幽道:
「陸淮,曾真真昨天跳得那麼好,怎麼,你還對她不滿意?」
曾真真雙手撐在膝蓋處慢慢起身,根本沒有力氣騰出來說話。小口小口喘著氣,用手扇著臉進行降溫。
「對啊,我對她不滿意。」
陸淮一反昨日「他」對王瑜的禮貌,當前完全恢復了以前自己的樣子。他深深的眼睛裡古井無波,抱起手臂來,像隨意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曾真真:「……」
王瑜看著從曾真真額頭處滾落下砸在地板上的汗水,抿起了唇。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