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神色放鬆下來,隨後目光凌厲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杜立安,杜立安臉色煞白,搖搖欲墜,不敢置信地喊出了聲:「怎麼可能!你的魚尾什麼時候變成腿了?!」
希萊斯特對此的回應是疑惑地看向了國王,在先前的言語中,他已經大概知道這位國王對他的父親還是有很深的尊敬的,因此愛屋及烏,在確定他是人類之後,國王對他的容忍也隨之上升。
他剋制而疑惑地看向國王,表情是全然的茫然。
國王安撫了他幾句,然後宣佈開始舉行繼承儀式。
繼承儀式並不繁瑣,希萊斯特至此正式繼承了父親的頭銜,成為了一名公爵。
他在離開王宮之前掃了一眼面白如紙的杜立安,心中泛起的是一陣快意。
繼承公爵的頭銜之後,他並沒有就此踏上回鄉的旅程,他在王城留了幾天,繁華的王城裡擠滿了貴族,訊息在他們的幫助下跑的飛快。希萊斯特都不需要費心打聽,就弄明白了杜立安的下場:
他不再是國王的座上賓了,由於誹謗身份尊貴的公爵,他受到了嚴厲的懲罰。他自稱是一個小貴族家庭的傳人,身上流著尊貴的血脈。可到底他沒有正式的貴族頭銜,國王處理起他來便沒有什麼顧忌,要不是那個戀慕他的貴族小姐多方努力,他很可能已經人首分離了。
杜立安的遭遇並不令人同情,希萊斯特對此甚至還不滿意,那個貴族小姐已經被杜立安迷得神魂顛倒,就算杜立安失去了一切,她也願意和他結婚。
希萊斯特很不滿意,但是他也無計可施,他從未來過王城,以後也不會來。在王城中沒有勢力,無法對杜立安做出實質性的報復行為。
埃斯克裡特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每次回來時身上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希萊斯特沒有過問他的行蹤,在他看來,他和這位神秘鍊金師的交情快要到頭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像他出現的那樣神秘消失。
想到這裡,希萊斯特心裡居然有些不舒服。
他從來就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人,除了他的父親和老喬治以外,埃斯克裡特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的父親溺愛他,老喬治憐憫他,埃斯克裡特在和他相處的時候卻從沒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一場交易而已,他怎麼還放在心上了?
希萊斯特皺起眉,十分不高興。
他心煩意亂,隨意拿一本書來翻看,書翻了幾頁,全都翻過就忘,渾渾噩噩地消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老喬治正在打理車隊,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一關後,他便想讓自己的主人早點回去,城堡裡才是最安全的。
希萊斯特沒有阻止他,只是看著那被綑紮好的行李心裡就煩躁,國王似乎是為了表達對他的歉意,送了許多東西過來,這些新東西都要帶回城堡,所以一時半會還沒那麼快啟程。
埃斯克裡特回來的時候是夜晚,夜已深了,他身上沒沾血,卻有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希萊斯特還沒去睡,他留在起居室裡,壁爐裡的火焰還在燃燒。他聽見了響動聲,轉過頭去看,是埃斯克裡特回來了。
他不去睡覺,坐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埃斯克裡特回來,現在他等到了,反而站起來打算離開。
「您為什麼看見我就走呢?」
埃斯克裡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希萊斯特的腿卻不能動了。
他沒有回頭,「因為我困了。」
這個回答很生硬,希萊斯特原本不想這樣回答的,他說出口的話和他在心裡想好的話不一樣,他弄不清自己想要什麼,只有一點比較明晰:他不想讓埃斯克裡特生氣。
他想要補救一下,想了一會沒想到說辭。
埃斯克裡特從後面靠近希萊斯特,濃鬱的血腥氣息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