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真有能耐, 就出去封住那些人的嘴,讓她們再別胡說八道!」
茶壺哐當一聲碎成幾瓣, 正好砸在劉如夢的腳下, 她受驚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可是裙擺依舊被四濺的茶水染濕了一大塊。
她看著同樣被打濕的鞋,動作無比緩慢的抬起頭,望向那個她千嬌百寵的女兒,眸光晦澀不明。
顧涵眼神閃躲,剛才真是在氣頭上,散失了理智,這會理智回籠,她又開始心虛愧疚了。
為人子女,怎麼能這般對母親說話呢……
可是她向來自尊心比較強,即便知道自己不對,也拉不下臉道歉。
母女倆僵持了好一會,顧涵才跺跺腳,轉身撲到床鋪上,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很快便濕透了枕巾。
她自小沒受過什麼委屈,祖母慈和、父母疼愛,外祖家對她們只有巴結討好的。
姐妹之間雖然時常有些小矛盾,但大多都是別人讓著她,還真未曾遭過今日這種屈辱。
如同當面被人扇了一巴掌!
顧涵知道怨誰都怨不到母親身上,她生她養她、極力給她提供優渥環境,對她和妹妹,母親毫無過錯。
可她就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總會忍不住想,如果母親當年不嫁給父親,她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遭遇了?
如果他們當初對那個姐姐好一點,哪怕只是做做樣子,別人是不是就不會罵他們家了?
她也不用跟著受牽連,說不定還會影響婚事。
她壓在姐妹頭上十幾年,若是以後卻嫁的沒有其他姐妹好,那她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她們?
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顧涵就恨不能立馬一根繩子吊死算了!
劉如夢看著女兒,沉沉的嘆了口氣,緩步繞過地上的碎片,在床沿邊坐下,輕輕拍打著顧涵的後背:
「娘知道你的心思,別急,娘總會讓你如願的。」
不就是要永遠比別人強嗎?
劉如夢垂下眼瞼,這天下還有什麼比皇室更尊貴的人家……
母女間的談話無人知曉,顧涵在屋子裡悶了兩天,直到長公主宴會這日才踏出了房門。
李蓉芹再見到這個表妹時,眼眸就不由的眯了眯,怪不得大房這幾日沒動靜,敢情是還藏著這樣的好東西。
傳說中的光華裙,一走一動間流光溢彩,映襯著今日難得放晴的天,說不出的絢爛奪目。
只不過……
「她不冷嗎?」
顧瀅以帕遮唇,掩住嘴角那一絲嘲諷,真是想出頭想瘋了,零下十幾度的天竟然穿著一件單裙,也不怕作病了。
李蓉芹淡淡一笑,語氣輕飄飄的,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若是能換來一場富貴,就算病一場又有什麼打緊,貴人還怕沒有好藥好太醫?」
太醫……就憑她?
顧瀅嗤笑一聲,自家的爛泥都沒洗掉呢,還想往宮裡奔,也不怕髒了皇宮的地界!
當年她就說要趕緊把顧傾接回來,可是祖母偏要拿喬,非逼得人到山窮水盡,才做出一副施恩的模樣。
然後怎麼遭了呢?
得來了這麼些年倍受打壓、被人戳脊梁骨的下場!
她已經快要及笄,但是婚事卻一點著落也沒有,不就是受了家裡名聲的拖累!
顧瀅撕扯著手裡的帕子,難不成真要像娘說的那樣,嫁給表哥?
聞家是大家族,在朝為官者不少,只是表哥作為庶出的嫡次子,目前身上連個功名都沒有,叫她如何甘心。
再看看吧,且再等等看……
顧瀅斜眼看向坐在旁邊的李蓉芹,反正還有一個比她更著急的人。
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