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魘望著她來回搖擺的身體,有些無語,到底誰在動?
他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酒味,再看看顧傾懷裡完全空了的大酒壺,默默嘆了口氣。
不能喝,還喝這麼烈的酒,還喝的這般多……墨啻究竟怎麼教導這個小傢伙的?
要是以這種狀態遇到一個不懷好意的人……
烈魘沉了眼,僅僅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心頭有一股莫名的戾氣湧了上來。
很生氣,卻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氣墨啻沒教好她,讓她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氣她身邊那幾個毛頭小子,就是這麼照顧她的?讓她一個人深更半夜偷偷跑出來喝酒,還喝醉了!
還氣自己,他這是怎麼了,情緒波動的根本不像他自己了。
烈魘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動了真感情。而這份情,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兇猛迅速,讓他來不及抵抗就已深陷其中。
他忍不住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誰知氣還沒吐出,懷裡突然撞進一個溫香軟玉的嬌軀。
嬌軟無力、柔若無骨,依在他懷裡,輕得彷彿一片羽毛,說不定他動一動就會飛走。
烈魘身體僵硬了一瞬,猛地睜開雙眼,垂頭意味不明的盯著懷中人。
顧傾張開雙臂,好似螃蟹一般卡住他的兩邊胳膊,非常非常不高興的瞪著他:
「都說了讓你不要動了嘛,你為什麼還總是晃個不停,小心我讓我師父揍你哦!」
烈魘:……
他盯了她半響,煩躁的抬頭看了看天,原本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完全被拋到腦後。
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要怎麼和一個醉鬼相處?!
「你還能走嗎?」
烈魘任她箍著,他對她來說可能還是根柱子,一根讓她能穩住身形不一頭栽倒下去的柱子。
顧傾眨了眨眼,迷濛更甚,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頓時更不高興了。
「我從一歲就會走路了!你少瞧不起人!」
一口氣哽在烈魘的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半響他忽然笑了,笑容明媚燦爛,襯得他雌雄莫辨的臉更顯妖孽。
他一把打橫抱起這個醉得神智不清的傢伙,算了,我就做回好人,先好生把你送回去,等你清醒了,我再跟你算帳。
可惜醉了的人沒有理智可言。
顧傾一下子被抱了起來,還有點懵懂,下意識抬起頭望向眼前的傢伙。
看著看著,她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嘻嘻笑了起來:
「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
烈魘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要丟人的從屋頂上掉下去,顧傾被顛得驚呼了一聲,捂住嘴巴,似乎有點反胃。
嚇得烈魘趕緊放下她:「難受嗎,還是想吐?」
卻不想顧傾直接從這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上,還不忘回頭沖他得意的做鬼臉:
「哼,壞人,想拐走我?做夢!」
我可是最聰明的寶寶!
烈魘:……
這就是個熊孩子吧?是吧?!
他為什麼會覺得對這麼個熊孩子動心了?是他有毛病嗎??
烈魘氣笑了,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捂住了額頭,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再上揚。
為什麼他還會覺得這樣的她,特別可愛呢?可愛的他的心都快化了。
所以說,他果然是有毛病吧。
烈魘笑了一會才放下手,準備去追那個熊孩子,也不知道半醉半醒的她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不親眼看著她回去,他不放心啊。
然而,他的腳剛踏出去,前方已經躍過好幾個屋頂的人突地身子一歪,直直地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