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動都不敢動,耳根已經紅了一片,明知道他看不到她的正臉,她還是側過頭,視線看向路邊的小花小草,長長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昭示著她不平靜的心。
她低低的回應他:
「嗯……」
蕭承之看向地上兩人幾乎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緩慢卻堅定的問道:
「若是我以天下為聘,你……可願嫁我?」
顧傾頓時睜大了眼睛,嫁給他?
嫁給這個外表看著很唬人、對著別人也的確很冷峻,但是對她卻極度溫柔、甚至有時候特別像大狗狗的男人?
願意嗎?願意跟著這樣的他共度一生嗎?
從此同甘共苦,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一帆風順、還是充滿波折,都愛他、尊重他,和他一起互相珍惜、互相忠誠、互相陪伴,直到生命的盡頭?
顧傾抬眸望向天空,太陽已經慢慢西斜,整個天際都被染上了一層金黃的色彩,濃鬱且璀璨。
初生的太陽明亮耀眼,給人以希望。而落日卻有著一種壯烈的美。
它不再那麼光芒四射,但是它依舊那麼大、那麼紅、那麼圓,彷彿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自己。
看著這樣的天,生命都好像變得更加熱烈了。
但是落日又是寧靜的,如一束星光讓人的心靈逐漸平和,如同生命的隱語,帶領人們去領悟人生的那一份平靜和淡泊。
蕭承之和顧傾的心跳都慢慢平穩了下來,蕭承之是失落的,顧傾長久的沉默,讓他以為她不願意。
他僵硬地笑了笑,迫切的想說些什麼,讓氣氛不要變得尷尬,他不希望自己給予傾妹妹的是壓力。
可是他又實在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應該說什麼:
「傾妹妹,我……」
「嗯。」
顧傾輕輕的將頭靠在蕭承之的下頜處,與他臉頰貼著臉頰,她專注的看向前方,那是下山的路,也許,也會成為她通往幸福的路?
「我願意呀。」
蕭承之有一瞬覺得自己似乎耳鳴了,腦子裡都是嗡嗡聲,頭暈目眩、頭昏眼花、暈頭轉向……
最後全都歸為不可置信。傾妹妹說話了嗎?傾妹妹剛才說的什麼?傾妹妹是說……她……願意嗎?
願意嫁給他?!!
蕭承之都結巴了:
「真……真的?」
顧傾輕笑出聲,頭微微撞了一下他:
「傻子!」
蕭承之反應了好半響,才相信他不是在做夢。他抱著顧傾的雙腿,猛地大笑著向前跑,笑聲洪亮,驚飛了林間的鳥兒。
他不管不顧往前跑,好像只有這樣能表達他內心幾乎快要溢位來的喜悅、興奮、激動,以及……淚意。
有一種淚,叫喜極而泣。以前蕭承之不能體會高興的哭了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在他看來高興就是高興,怎麼會想哭呢?
但是今天,在顧傾答應他的那一刻,他想哭。他何其有幸,在少年時就遇到了那個讓他一眼萬年的人。
從那時起,蕭承之的心裡就住進了一個夢,夢的名字,叫顧傾。
如今美夢成真,蕭承之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語言描述。
顧傾被他的奔跑嚇得驚呼一聲,摟住他脖子的手更緊了緊。
他們這是在下山啊!而且坡勢很有些抖,她有點害怕會一不小心被甩飛出去。
可還沒等顧傾抱怨,額頭就是一涼。下雨了?
她愣愣的抬頭,蕭承之笑得很開心,嘴巴幾乎要咧到耳後,眼裡全是掩飾不住的歡欣雀躍,但是淚珠卻一滴滴地落了下來,劃過臉頰,也沾濕了顧傾的眼。
顧傾跟著笑了起來,輕靈的女聲與清朗的男聲匯聚在一起,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