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離成功了,也失敗了。
她成為了初靜心中特別的存在,但這種特別無法催生&nj;出初靜的嫉妒、自私乃至愛欲,哪怕墮下凡塵,初靜也仍然不會變成貪嗔痴的凡人&nj;。
這種絕望的認知,讓段江離越發瘋狂,人&nj;類最濃烈的兩&nj;種情緒就&nj;是愛與恨,哪怕沒有極致的愛也同樣能夠催生&nj;出極致的恨,親近之人&nj;的背叛,與信念崩塌也沒有什麼分別。
然而人&nj;的情緒是最不可控的,段江離一步步將&nj;初靜逼向深淵,卻反而在這個過&nj;程中對她產生&nj;了多餘的疼惜與憐憫,於&nj;是讓對方擁有了反殺的可能。
所以最後&nj;被反殺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可對段江離而言,被心愛之人&nj;手刃,於&nj;她而言也並非是個壞結局,甚至可以說是稍微有點瑕疵的&l;大團圓&r;。
然而初靜在生&nj;命的最後&nj;一刻,殺死&nj;了慕寒盡,卻留下了她。
很難知道做下這個決定時&nj;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毫無疑問,她的這個行為讓段江離產生&nj;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段江離隱瞞了一切線索,用盡手段穩住了慕氏集團,她的心靈短暫的陷入了平靜,遵從初靜的意願阻擋了因&nj;為慕寒盡的離世可能引起&nj;的國家動盪。
然而,當一切都歸於&nj;平靜時&nj;,那群趁亂佔據了主導的政客在恢復死&nj;-刑後&nj;,第一個對段江離發起&nj;了審判。
直到那一刻段江離才明白,留她一命,不是多捨不得,而是慕氏集團需要一個身份足夠的掌權人&nj;穩住這一切。
想也知道,一個掌控了全國百分之五十經濟命脈的掌權人&nj;離世,會有多少&nj;職工因&nj;此丟失工作,又會有多少&nj;國內外的豺狼虎豹不顧民生&nj;撕咬爭奪這一切。
所以慕氏需要一個能暫時&nj;穩住一切的工具人&nj;。
很顯然,段江離各方面都符合。
但當一切都結束時&nj;,她也理所當然的需要下臺,而慕氏集團被拆分多數歸於&nj;國有也是必然的命運。
在最後&nj;一刻,段江離什麼都想明白了,她根本沒有成功,初靜遭遇了那麼多足以讓人&nj;絕望的事情,到了最後&nj;竟然都沒有被仇恨淹沒,心中掛唸的仍然是那些她連面都沒見過&nj;的陌生&nj;人&nj;。
甚至是他們&nj;親手鍛造的刀鋒讓她得到了升華。
明明在以前,初靜是不會看那麼遠的,她沒有救世主的情結,也不是憂國憂民的人&nj;,從來都只會去管眼前自己能看到、能做到的事情,既不會像新聞裡那樣妻離子散也要幫扶弱小,也不會閒著沒事就&nj;捐款當義工。
她不是聖母,碰見一件事情時&nj;不會閒著沒事就&nj;去思考這公不公平,可現在她似乎已經是了。
於&nj;這個世界的段江離而言,這些都無關緊要,她不會因&nj;此就&nj;對另一個&l;段江離&r;產生&nj;憤怒、仇恨的情緒,覺得她做得有多過&nj;分。
她是瘋狗,又不是忠犬。
所以&l;瘋狗&r;只是有些微妙的酸意,當一個人&nj;以為自己是獨特的,卻發現在對方心裡還有另一個比自己更&nj;獨特的人&nj;,對方還對另一個人&nj;交託了不曾交託於&nj;自己的信任、愛意乃至仇恨,這怎麼能不讓人&nj;嫉恨?
甚至,她從來都沒見過&nj;那樣皎然若明月的初靜,而那個該死&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