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早已熄燈,逸嫻問過看門太監,才知今兒佟佳皇貴妃去陪太后到小佛樓齋戒沐浴了,明日才回來。
可惡,她竟想讓四爺在大雪中跪一整晚。
逸嫻心疼極了,她將食盒抱在懷裡,踩著積雪,緩緩來到承乾宮後頭的魚池邊。
蘇培盛正替跪在雪裡的四爺撐傘。四爺雖穿著厚厚的墨狐大氅,面色仍是有些蒼白。
「我在家裡等了爺許久,就知爺在這。」
逸嫻俯身將食盒放在四爺面前,從食盒裡取出熱氣騰騰的面,捧到四爺面前。
「嗯,再過一個時辰即可回去。」
胤禛接過那拉氏端來的長壽麵,慢條斯理吃起來,這碗麵的味道很是平常,甚至有些鹹。
可他卻越吃越舒暢,最後將整碗麵和兩碟小菜,都一掃而空。
「小閒子,你先回去。」
「我等你回來。」逸嫻朝著四爺嫣然一笑,拎著食盒轉身離開。
蘇培盛瞅了瞅小閒子,忽而覺得眼前的小太監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瞧過。
他在腦海中苦苦回憶,最後一拍腦袋,登時驚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四阿哥,她,她是,費揚古」
「爺知道!」
蘇培盛驚得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爺知道,爺竟然早就知道小閒子是那拉氏,可爺卻依舊將那拉氏留在身邊。
甚至對她和顏悅色,與她說話的語氣都罕見的溫柔。
「爺,奴才聽說,皇貴妃屬意佟佳格格為四福晉人選。」蘇培盛壓低嗓音小聲提醒道。
「烏拉那拉一族的女子身份尊貴,費揚古亦傳出話來,他的嫡女,誓不為妾」蘇培盛欲言又止,看向四爺。
若那位知道爺的福晉已定下佟佳格格,該如何是好?
「爺自會解決,不必告訴她。」
胤禛凝眸看著那拉氏纖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從前他覺得誰當他的福晉都無所謂,但現在不同。
他的福晉,只有一人,也只能是她。
蘇培盛匆忙噤聲,他知道爺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的她,是那拉氏。
四爺回來的時候,逸嫻已經準備好了驅寒的薑湯,甚至準備好驅寒的湯藥。
蘇培盛有些尷尬的看著那拉氏站在浴池邊,面不改色的替四爺寬衣,頓時會意的離開浴池,順便貼心的掩好浴池的門。
逸嫻有些忘乎所以,循著與四爺相處的習慣,替他寬衣解帶。
直到四爺不著寸縷入了浴池內,逸嫻伸手替他洗頭,這才反應過來。
「爺那個,我讓蘇公公進來伺候。」
逸嫻捂著眼睛,匆忙起身逃離,冷不丁被浴池邊的矮几絆倒,她驚呼一聲,跌入浴池內。
「奴才該死。」逸嫻連滾帶爬,從浴池裡逃離,身後傳來四爺低沉的笑聲。
逸嫻回到屋裡,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想到方才與四爺如此親近,他定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
逸嫻懊惱的直跺腳。
第二日晌午,逸嫻跟著四爺來到布庫房裡練習騎射摔跤。
作為四爺身邊的小太監,四爺在練摔跤的時候,她還得陪著他一塊練。
她都準備好被摔的哭天喊地,可四爺的動作卻溫柔至極。
站在一旁伺候的蘇培盛,默默遮住眼睛,爺這哪是摔跤啊,簡直是和那拉氏在公然調情。
就短短的一炷香時間,爺就趁機抱了那拉氏不下五回,還把她舉高高地,就差親嘴兒了。
短短几日,逸嫻和四爺之間的關係愈發融洽,她甚至有些不捨得離開紫禁城。
可芷晴早就按捺不住,這幾日悄悄派人來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