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著酒罈子和喜糖喜餅,踏上馬車,一輛向西,來到十里外的準噶爾軍營裡。
策凌正在王帳內看佈防圖,聽見哨兵來報,說是一個旗人女子,正獨自駕馬車往營門而來,頓時喜不自禁。
「開營門,迎貴客!」策凌將手裡的佈防圖,隨手丟給參將,抬腿趕往營門口。
逸嫻駕馬車,來到準噶爾軍營,此時策凌站在營門口,正朝著她邊招手,邊疾步走來。
「你這麼來了,你若要來,我派人去接你,何必親自駕馬。」
「我是來還債的。」逸嫻莞爾,掀開馬車簾子,露出馬車內裝裱好的畫像。
「你瞧瞧,我讓人畫了十幾副畫,若不夠,我再讓人去畫?」
「還差一副!」策凌招手,就有數名畫師端著畫板走來。
「嫻兒,草原上的頂冰花開了,此花破冰綻放,是草原春天開放的第一種花,可否與我共畫?」
「好啊」
逸嫻大大方方接過策凌遞過來的瑩白小花,這花朵的花蕊,是優雅的淡金色,花瓣晶瑩似雪,煞是好看。
策凌俯身又摘下幾朵綻放的頂冰花,別在嫻兒旗頭上。
數名畫師站在逸嫻和策凌前方,開始作畫。
夕陽薄暮下,逸嫻與策凌二人漫步於草原上,習習春風拂面,逸嫻愜意的張開雙臂,擁抱草原的廣袤。
忽而一對海東青,從雪山中翱翔入天際,盤旋在他們頭頂。
「嫻兒,阿凌,過來」策凌朝著天空中那對海東青吹響骨笛。
那對海東青盤旋而下,其中一隻稍小些的海東青鳴叫幾聲,徑直落在逸嫻肩頭,她驚得伸手抓住策凌的胳膊。
感覺到海東青在啄她髮髻上的頂冰花,逸嫻嚇得抱住策凌的胳膊。
「嫻兒別怕,它們認識你。」
策凌將腦袋歪向嫻兒一側,他的肩上亦站著一隻海東青。
「啊?它們怎麼認識我?」
「秘密」
策凌嘴角揚起溫煦笑意,默不作聲,再次靠近嫻兒,直到與她的肩膀徹底貼緊。
逸嫻不敢動,只咧嘴與策凌站在一起,直到畫師們將畫好的畫像放他們面前,她才鬆一口氣。
那些畫像裡,逸嫻與策凌彷彿依偎在一起,她正要告訴策凌將畫收好,別讓四爺瞧見,忽而發現每一幅畫的左上角緩坡之上,都有一道明黃身影。
逸嫻仔細端詳許久,慌忙轉身朝那緩坡疾馳。
策凌見嫻兒忽然情緒激動跑向緩坡,於是凝眉盯著畫像,他無奈搖頭,只安靜的站在原地,並未去追。
逸嫻衝到那緩坡之上,就見緩坡背面的草地上,躺著一道明黃身影。
不遠處,數不清的大清八旗精銳,正盤腿坐在密林邊。
「爺怎麼來了」
「路過!」胤禛閤眼假寐,語氣淡然。
逸嫻莞爾,徑直躺在四爺身側。
五格和蘇培盛見狀,對視一眼,五格匆忙讓大軍統統背過身去,不得窺視,違令者,斬。
「哼」胤禛伸手將嫻兒髮髻上的頂冰花取下,不解氣的揉碎在掌心中。
「幾朵野花而已,爺這都能醋。你就是個醋皇」逸嫻依偎在四爺懷裡,忍不住揶揄道。
「這是頂冰花,草原的兒郎用來表達愛意之時,最含蓄的花,意思是我永遠在等你!」
逸嫻驚得坐起身,卻被四爺再次拽入懷中箍緊。
「我我不知道」逸嫻欲哭無淚,她怎麼知道隨便摘朵花,都有這麼多的忌諱。
「哼!」四爺冷哼一聲。
逸嫻見四爺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朵並蒂的殷紅杜鵑花,抬手別在她的髮髻上,她撫了撫盛放的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