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叔家的弘春欺負我」弘曆忽然抱怨道。
「我功課沒做好, 皇瑪法罰我只能吃饅頭, 他在我的水裡加了許多鹽, 將饅頭掰碎了放進鹽水裡。」
「我好餓,那些饅頭好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吃饅頭」
逸嫻愧疚不已,她記得幾日前,與弘曆用早膳,見弘曆將饅頭丟到骨碟裡,她還教育他不能浪費糧食。
難以想像小小的弘曆,獨自一人面對這些醜惡人性,有多絕望。
「好,咱再也不吃饅頭了。」
「你做的面難吃。」弘曆繼續抱怨道。
「讓你阿瑪做,他做的可好吃了。」
「他只會訓斥我,說我冷血刻薄。」弘曆燒的迷迷糊糊的,委屈的直掉淚。
「皇額娘,我好渴,我想喝水。」
「唔」她忽然將手指塞到他口中,弘曆滿是錯愕。
「你用嘴嘬一嘬。」
弘曆頓覺如遭雷擊,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皇額娘竟將染血的指尖,放在他口中。
見他無動於衷,皇額娘竟將手抽回。
隔著熹微的光芒,弘曆瞥見皇額娘竟然拔下簪子,在手上劃開一道口子。
「弘曆乖,快喝吧。」
他的口中被血腥盈滿,弘曆眼眶發紅,死死咬著牙關。
「孩子,幫幫我,用這簪子劃破皇額娘左肋,再借一些你的血,我想將體內的蠱蟲引出來。」
「什麼蠱蟲?」弘曆滿眼詫異。
「你汗阿瑪這輩子只有我一人,他給我下了情蠱,我不能連累他喪命。」
「我快撐不住了」
「皇額娘!」弘曆感覺到皇額娘用染血的手,在他衣襟上塗塗抹抹,他不知皇額娘在做什麼。
此刻他心如刀割,很想為皇額娘做些什麼,卻動憚不得。
「快幫幫我。好孩子。」
皇額孃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直到徹底沒了動靜。
弘曆慌亂不已,顫著手將皇額娘遞過來的髮簪戳進她的左肋。
那髮簪尖端才楔入皇額娘左肋,眼前驟然亮堂起來。
他看見汗阿瑪和幾個兄長,還有叔叔嬸嬸們焦急的眼神。
「逆子,你在做什麼!」
胤禛見弘曆那逆子手中抓的髮簪,已然楔入福晉左肋,氣得掄劍就要斬殺那逆子。
「皇額娘!快救救皇額娘!」此時弘曆才看見皇額娘裙擺都被鮮血染紅。
「哎呦,娘娘還懷著小皇子呢!快讓太醫過來!」
「快救救皇額娘!」弘曆的語氣染著哭腔。
「別別動我兒子!」
皇額娘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鬆開。汗阿瑪的劍鋒頓在他的眉間上方。
「逆子,若非她心慈手軟,將你護在身邊同吃同住,你早就死了!」
弘曆滿眼羞愧,難怪那段時間,她都讓他吃殘羹剩飯,他還在氣惱她,為何如此踐踏他的自尊。
原來,皇額娘是在傾其所有的護著他。
此刻皇額娘即便昏迷,依舊攥緊他的手腕,弘曆起身跟在皇額娘身側,寸步不離。
幾個兄長和叔伯,甚至是奴才們,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衣襟。
弘曆低頭,頓時淚目,他月白的衣襟上,赫然寫著幾個血字:護吾兒弘曆衣食無憂。
想起他對皇額娘做的事情,弘曆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隔著幔帳,眼見一盆盆血水端出,弘曆目眥欲裂,汗阿瑪此刻亦是神情悲慼,仗劍矗立在皇額娘身前。
「汗阿瑪,若皇額娘兒子願意給皇額娘殉葬。」
「朕不喜歡你!你是幾個兒子中,脾氣秉性最像朕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