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已然到四爺的生辰,此刻胤禛坐在福晉身側,心內五味雜陳。
福晉有喜了!
算算日子,這孩子該是他被西苑下藥之時懷上的,從前他克己復禮,每回都不肯宣洩在內,唯獨那一回。
他就不該聽福晉糊弄,說她算算日子,在什麼安全期內,絕對不會懷上孩子,所以抱著僥倖沒有喝避子湯,沒成想她又懷上了。
逸嫻亦是詫異不已,沒成想四爺的生辰禮物,竟是第四子。
此刻她偷眼瞧了瞧一大三小,套娃似的小禿瓢,聯想到即將來臨的小小小小禿瓢,她登時欲哭無淚。
可懊惱歸懊惱,她並未嫌棄腹中的第四子,只不過若第四個孩子,是個小格格就好了。
「爺」逸嫻心情忐忑走到四爺面前,坐在他懷裡,見四爺仍是默不作聲,她咬著唇,伸手戳了戳四爺的心口。
「這份生辰禮物,爺到底喜不喜歡嗎?」
此時孫嬤嬤見福晉和貝勒爺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大對,於是悄然帶著小阿哥們離開屋內,順帶掩好門。
逸嫻將腦袋依偎在四爺懷裡,聽著他狂亂的心跳,默默等他的回答。
若非遇見她,四爺那麼喜歡孩子的人,定早就兒女成群。
已然成婚的幾個皇子中,唯獨四爺和八爺子嗣最少。
她知道四爺為此,默默替她頂下多少外界的壓力,可他從不在她面前提起。
「爺若不喜歡我們的孩子,我自己」
「說什麼胡話,爺自然喜歡,只不過想到你又得忍受十月懷胎之苦,爺心中對你有愧。」
胤禛懊悔不已,他在心中默默發誓,今後他定嚴於律己,第四子,將是他這輩子與嫻兒所出的最後一個孩子。
想到方才她吐到胃痙攣,煞白的小臉,胤禛再次蹙眉,伸手撫著她的心口,替她舒緩。
二人正在繾綣之時,蘇培盛忽然在門外焦急的喚四爺。
「爺,熱河行宮出大事了,康熙爺龍體欠安,太子爺半夜竟悄悄逗留於天子營帳外窺視,康熙爺震怒之下,下令圈禁並廢黜太子。」
「什麼!」逸嫻驚得從四爺懷中站起身來。
歷史上,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廢黜,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如今才康熙三十七年,整整提前了十年!
「嫻兒,你呆在府裡,爺需連夜趕往熱河。」胤禛亦是驚出一身冷汗。
在汗阿瑪眼中,他的孩子們分為兩類,太子和旁的孩子。
太子甚至由汗阿瑪親自撫育,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汗阿瑪下定決心廢黜太子。
逸嫻還沉浸在太子提前十年被廢黜的震驚中,等到回過神來,四爺已然離開。
「嬤嬤,爺呢?」
「福晉,爺這會估摸著已然縱馬出了府邸。」
「嬤嬤,速速讓人去準備八百里加急,嬤嬤你過來幫我寫一份摺子給康熙爺!」
逸嫻急急走到書桌邊,春嬤嬤讓人去準備快馬之後,就衝到福晉身邊捉筆。
春嬤嬤善於模仿任何人的筆跡,而且足能以假亂真。
當聽見福晉讓她用四貝勒的語氣,誠懇謙卑地替太子寫求情摺子之時,春嬤嬤愣怔在原地,遲遲不敢下筆。
「嬤嬤,你抓緊些,這求情摺子,必須比四爺提前抵達康熙爺面前!」
「奴才遵命!」春嬤嬤一咬牙,就照著福晉的口述,洋洋灑灑寫下數千字的求情摺子。
這封摺子,墨跡還未乾透,就被連夜送往熱河,逸嫻忐忑難安,又急急讓人去八貝勒府邸,讓芷晴攛掇八爺,跟著寫一封替太子求情的摺子。
她不能將太子會被康熙爺復立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定會被人曲解成揣度聖心的叵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