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喚來翠翹,將她好好梳妝打扮一番, 卻見四爺拿起玉梳,徑直替她梳頭。
她正要躲閃拒絕, 又怕惹四爺不高興,只能乖巧的順從,由著四爺替她挽髮髻。
他挽發的技藝生疏, 替她梳的小兩把頭, 有些歪斜, 四爺努力撥弄許久,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逸嫻不想浪費時間,於是邊塗脂抹粉,邊開口誇讚:「妾身覺得旗頭歪些好看極了。」
「依你。」
四爺說完,繞到她面前,又自顧自拿起眉黛,替她畫眉。
此刻他們就像鶼鰈情深的恩愛夫妻。
四爺如果一生只為她畫眉,該多好。
只可惜,如果,是這世間最澀口煎熬的苦果,永遠無法修成正果。
妝罷之後,四爺繾綣溫柔,牽著她的手,來到飯廳。
此時蘇培盛端來一碗麵,面上還有兩個荷包蛋。
「奴才祝四阿哥生辰安康!」
「都賞一年俸祿。」
「奴才替大傢伙叩謝四阿哥恩典。」
蘇培笑逐顏開,盛曲膝跪地謝恩之後,就躬身離開了。
今日是十月三十,是他的生辰。
逸嫻不免愧疚,她竟然在他生日這天,陰差陽錯給他準備了一份這麼驚悚的禮物。
見四爺將那碗長壽麵推到一旁不吃,逸嫻慌忙起身。
「爺稍候片刻。」
她疾步離開,將翠翹叫到跟前,讓翠翹帶她去驛站裡的廚房。
剛走到廚房門口,身後倏然傳來急迫的腳步聲。
逸嫻轉身回眸,竟見四爺不知何時跟在她身後。
他方才走的似乎很著急,胸膛起伏,尚在喘息。
「我只是來這煮麵,不跑。」
她朝四爺莞爾一笑,轉身入了廚房。
翠翹已然將廚房裡的廚子們都打發走。
逸嫻走到灶臺前,將鐵鍋洗乾淨,準備燒水煮麵條。
等待水燒開的間隙,她走到案板前,拿起菜刀準備切蔥絲。
她的廚藝不好,做菜的標準,僅是能煮熟,吃下不鬧肚子即可。
更別提廚藝刀工之類的細活。
她切的蔥絲長短厚薄各異,有的甚至沒有切斷。
等到切好蔥絲和青菜葉,她將麵條和青菜蔥絲都放進沸水中。
她這才想起來方才沒有煎蛋。
又笨手笨腳跑到另外一個灶臺前煎雞蛋。
反反覆覆煎了幾個雞蛋之後,她這才將賣相最好的兩個微焦荷包蛋,放進麵湯裡。
青菜和蔥絲已然煮的發黃,逸嫻癟嘴。
老臉一紅,牽起四爺的手。
「看著就不好吃,我們還是走吧。」
卻見四爺鬆開她的手,徑直走到一旁的灶臺前。
他動作嫻熟,拿起案板上的牛肉切絲,甚至還將胡蘿蔔削成大小一致的菱形薄片。
逸嫻不詫異,看四爺的廚藝嫻熟,他竟然還會做飯。
「爺竟會廚藝,從前倒不曾聽說過。」
逸嫻不遺餘力討好四爺,從四爺身後環抱著他,側臉緊貼他的後背。
她喜歡貼在他懷裡,聽他的心跳聲,驟然為她狂跳。
胤禛脊背僵了僵,明知她此刻毫無半點真情,卻依舊忍不住嘴角微揚。
「嗯,爺小時候呆在孝懿皇后身邊,滿人帶孩子習慣餵七分飽,孝懿皇后通常只讓爺吃三分飽,小時候不懂事,餓極了,甚至偷食過餵魚的饅頭幹。」
「後來有了小廚房,爺偶爾解壓之時,會下廚。」
逸嫻愕然,心口被猛的戳痛,他該有多餓,才會吃那些發餿的饅頭曬制的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