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你一會和四爺說,本福晉不想因月事衝撞了爺,特讓李格格在旁伺候爺。」
此時兩輛一大一小的竹輪馬車也已姍姍來遲。
逸嫻徑直入了後頭那輛較小的馬車內。
蘇培盛苦著臉,福晉著實喜怒無常,昨兒還好好的,怎麼才過去一晚上,竟又打回善妒的原型。
胤禛在屋內,已然聽見院外的動靜。
蘇培盛才走進屋內,還未開口,就聽四爺冷哼一聲:「隨她。」
馬車內,翠翹心疼看著福晉一刻不停歇,熬紅眼,做針線活。
福晉這些天,都在沒日沒夜給四阿哥做寢衣,做好了,又不讓她送到四阿哥面前邀寵。
福晉身後的包袱裡,已然裝著十幾身她親自所制的男子寢衣。
「福晉,不若您歇息歇息,做些鞋墊子,香囊,帽子之類的小物件?」
翠翹勸不動福晉,只能引著福晉做些小物件,少傷神。
「過幾日我再做鞋墊子,香囊帽子這些穿戴在外頭之物,需精緻些,我做的怎上得了檯面?」
逸嫻自嘲搖搖頭,她上回做的香囊,四爺雖然禮貌收下,但從未見他佩戴過。
想必也是覺得她做的難看,四爺怕戴出去丟人現眼,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是個精益求精之人,容不得有缺陷的東西出現在面前。
包括她做的這些衣衫,但她還是要做,免得在路上胡思亂想。
逸嫻正低頭聚精會神縫衣衫,忽而耳畔傳來一陣悠揚琴聲。
「嘶!」
一不留神間,繡花針扎破指尖,她疼得只抽氣。
「福晉!」
翠翹驚得伸手去拔楔入肉裡的繡花針,針拔出那一瞬,鮮血肉眼可見,從針眼裡潺潺溢位。
「不礙事。」
逸嫻將扎破的手指,放進嘴裡吮著。
翠翹氣得叉腰,怨氣衝天。
「這李格格就是個狐媚子,在哪兒都不忘心術不正勾引四阿哥。」
「傻翠翹,爺若不允,她怎能彈?既是郎有情妾有意,兩情相悅之事,怨不得李格格。」
逸嫻輕嘆一口氣,繼續埋頭縫衣衫。
略顯聒噪的馬車內。
李格格正媚眼如絲,邊彈琴,邊對四爺頻頻明送秋波。
可此時胤禛卻不為所動,甚至有些莫名的不耐和煩躁。
最後忍不住下逐客令。
「下去。」
「爺,是福晉讓奴才呆在爺身邊伺候的,奴才不敢拂逆福晉的命令。」
李格格絞著手裡的繡帕子,滿臉淚痕。
「滾。」
四爺的語氣帶著壓抑的慍怒。
蘇培盛忙不迭隔著馬車簾子勸說李格格。
「李格格,奴才領您去您的馬車歇息片刻。」
李格格粉淚盈盈,期期艾艾的離開了馬車。
蘇培盛皮笑肉不笑,領著李格格來到後頭那輛小馬車前。
對著馬車內的福晉畢恭畢敬地行禮。
「福晉,爺讓您回馬車。」
李格格眸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逝,蘇培盛這閹狗,竟說請福晉回馬車。
他這是在暗諷她鳩佔鵲巢,沒資格和四爺共乘。
今後她定勸四爺將蘇培盛這狗奴才碎屍萬段。
她邊哭邊跪在馬車前,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福晉,都怪奴才不得爺的心,沒伺候好四爺,福晉息怒。」
馬車內,逸嫻揉著眉心,不情不願的下了馬車。
她踱步到四爺的馬車前,一掀開馬車簾子,就見四爺在低頭看公文,根本無暇分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