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著一身銀紅蒙古袍,只半張側顏沐於殘陽中,說不出的恬淡秀雅。
即便只是一張側顏,都讓人捨不得移開眼。
蘇培盛不知福晉為何看見如此讓人難忘的女子,竟會露出見鬼似的驚恐表情。
「主子主子?主子!」蘇培盛連續叫了好幾聲,才讓福晉回過神來。
「跟著那叫素嫻的女子。」逸嫻壓下心中驚恐,顫著聲說道。
蘇培盛應了一聲,就讓人盯著那舂藥的女子,他疑惑看著福晉失魂落魄的站在拐角處,直到日落之後,才挪了挪腳步。
那女子帶著食盒,穿梭在街巷內,沒過多久,就來到一處僻靜的胡楊林村落。
村尾處,一戶低矮的木屋正燃著燭火。
木屋門口躺椅上,一穿著蒙古袍的男子正儀態端方,倚在搖椅上,邊從容搖椅,邊翻閱手中書籍。
那叫素嫻的女子端著食盒,臉上帶著笑意,俯身在男子臉上,落下細密的吻。
「福晉,那是爺!咿爺身邊那女子又是誰!」
蘇培盛歡喜之餘,瞧著福晉愈發蒼白的臉頰,登時驚得捂著嘴巴。
逸嫻無助抱著手臂,長嘆一口氣:「是宿命。」
「啊?什麼宿命?」蘇培盛沒聽懂福晉到底在說什麼。
「我和四爺的宿命。」逸嫻慘笑道。
那叫素嫻的女子,姓烏蘭那拉氏,是她的堂妹,也是四爺命定之人。
即便她早些年隨著父母被逐出家門,遷居塞外,失了音訊,又如何?
兜兜轉轉間,男女主終於還是相遇,並相愛了。
她到底還是活成了一個笑話,活在自己的謊言中。
她正失魂落魄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女子聲音。
「你們找誰?」
逸嫻轉身,就見一面頰帶著疤痕的中年蒙古婦人站在她身後。
那婦人正牽著幾隻羊,想必方才放牧歸來。
此刻那婦人怔怔盯著她的臉,滿臉震驚,最後竟眸中蘊滿眼淚,泣不成聲。
「你你到底是誰!」
那婦人哽咽的盯著逸嫻。
「蘇培盛,你們去找四爺,我有話與她單獨說。」
蘇培盛疑惑的看了看福晉和那奇怪婦人,福了福身子,帶著人往木屋走去。
等到眾人身影走遠,逸嫻滿眼絕望看向那婦人。
「過去那些偷來的日子,遲早都要還給人家,您說是嗎?」
「你你是你怎麼知道!」那婦人嚇得跌坐在地,滿眼震驚,看向眼前這女扮男裝的孩子。
十八年未見,沒成想此生還有再見的時候。
「與你們在一起的男子,是我夫君。真真是報應不爽,不是嗎?哈哈哈哈」逸嫻苦笑著搖頭。
「什麼!他他是四皇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知道,定不會讓素嫻靠近他半步,我發誓,我我」
那老婦人滿眼懊悔,跪著爬到女兒腳邊,抱著她的腿低聲啜泣。
「額娘,你們在做什麼?」
逸嫻身後傳來一陣婉轉的嬌嗔,她轉身就見烏拉那拉素嫻,攙著四爺的胳膊,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的眼神落在烏拉那拉素嫻與四爺的胳膊貼合之處,無奈的垂下眼簾。
「四哥哥,這是誰?」
「這是我的髮妻,與你同族。」胤禛朝福晉招了招手,示意福晉到他身邊來。
「嗯,我還是你堂姐,烏拉那拉逸嫻,幸會。」逸嫻絲毫挪不動腳步,只定定站在原地,語氣有些失落。
「哦,四哥哥和我提到過你,姐姐妝安。」
她叫的是姐姐,並非堂姐,逸嫻嘴角扯出一絲比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