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堵著一團火,卻只能憋屈到讓自己灰飛煙滅。
「福晉,奴才攙您回去吧。」
翠翹於心不忍,看著福晉巴巴盯著四爺的背影,一動不動,就像塊望夫石。
「回吧。」
逸嫻穿著濕漉漉滴出水的衣衫,一身狼狽,好冷,冷的絕望。
仰起臉,她把眼淚生生逼回眼眶。
重新穿起恨天高的花盆底,在翠翹的攙扶下慢慢踱步回了乾西四所裡。
才將將換下一身被淅淅瀝瀝春雨打濕的華裳,春嬤嬤端來一碗熱薑湯,又提醒她半個時辰之後,後院裡一眾侍妾格格們要來給嫡福晉請安。
按照滿人的規矩,這滿屋子裡除了她和四爺是正經的主子,其餘人等都是奴才,這些侍妾格格也一樣。
平日她們都得來福晉屋裡晨昏定省,輪流伺候福晉簪花兒。
嫡福晉用簪花來敲打這些侍妾,讓她們時時刻刻牢記在心,不管今後多尊榮,都是伺候男女主人的奴才身份。
今日,輪到剛進四爺後院的武格格來伺候嫡福晉簪花。
逸嫻瞧著武格格小臉煞白,顫顫巍巍,抖如篩糠的捧著一朵牡丹絨花站在她身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裡的護甲。
「還是本福晉自己來吧。」她伸手取來武格格手裡的牡丹絨花,簪在佃子頭上。
她兇名赫赫,這些格格見了她,就像老鼠見了貓,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也真是難為她們了。
此刻還算寬敞的福晉正院前廳裡,沒一會兒就擠滿烏泱泱的侍妾格格們。
逸嫻看的瞠目結舌,她才被禁足三個月,德妃竟然喪心病狂的送來這麼多女人。
也不知道四爺那高高瘦瘦的身板忙不忙的過來。
這滿屋的女人,能讓四爺整個月都不重樣的睡一輪,還綽綽有餘。
她起初還能算得有十七八個,到最後連前廳裡都站不下那些鶯鶯燕燕,燕瘦環肥的侍妾格格了。
她也就不再去算到底四爺後院裡有幾個女人了。
反正女主出現後,包括她這個嫡福晉在內,所有女人都得涼涼,皆是悲情之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四爺是個不重女色之人,平日裡幾乎都像個工作狂,忙的沒空進後院。
倘若四爺哪天開了葷,嘗過女人的滋味,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老僧入定,戒了女色。
這些年來,每個月初一十五這兩天,依照老祖宗的規矩,四爺必須用上墳的心情,來福晉屋裡留宿。
但也是走個過場,她還沒來葵水,自然不能行房,通常他會自帶軟塌,獨自在屋裡將就一夜。
好不容易老房子著火,等來兩個嬌滴滴的侍妾格格,還被她給打死了。
任憑誰也不會有好臉色。
就在她走神之際,春嬤嬤小聲暗示她回神。侍妾格格們要開始請安了。
只有上了皇家玉牒的福晉與側福晉,才有資格自稱妾身,這些格格根本沒有資格,只能自稱奴才。
「奴才安氏,給福晉請安。」
「奴才薩克達氏,給福晉請安。」
「奴才劉氏……」
………
等到三十多個侍妾格格們都請安問好之後,逸嫻讓人將準備好的首飾頭面賞給每一位格格。
又當著大家的面,把請安的規矩由晨昏定省,改為每月初一十五來例行公事。
不覺間都快到日正之時。此時春嬤嬤已經讓人備好滿桌子山珍海味。
別怪她敗家,身為惡毒女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會領盒飯。
當然要極盡奢侈,好歹在死之前吃頓好的吧。
「福晉,奴才方才仔細瞧過德妃娘娘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