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換一身衣衫。」
此時胤禛手裡把玩著一個做工不算精緻的香囊,心情稍稍緩和些。
蘇培盛欸了一聲,將四阿哥換下的澗石藍衣衫接過。
他從匣子裡又取出一件同樣的澗石藍衣衫,替四阿哥換上。
蘇培盛並未將被湯藥弄髒的衣衫,交給旁的奴才清洗,而是拿到自己的屋裡,關起來來清洗。
半個時辰後,蘇培盛將洗淨的衣衫掛在窗戶邊陰乾。
他端著木盆,將木盆裡洗過衣衫的水,倒進一旁的花叢裡。
暖陽之下,木盆底在陽光的照耀下,竟有幾顆比砂礫還細的透明之物,沉在盆地,那是皇貴妃娘娘每日湯藥裡,藏著的好東西。
蘇培盛打了一桶清水,有些害怕的將那些能割破人五臟六腑的金剛砂,沖喜進花叢內。
直到那木盆裡再不見任何雜質,這才將木盆重新放在牆角。
偌大的乾西四所裡,種滿了瑩白的秋海棠,四阿哥不喜歡秋海棠,但喜歡海棠無香。
這無香的秋海棠,又叫斷腸花。
蘇培盛摘下一大捧海棠花,洗出花粉之後,取來許多顏色一致的澗石藍和月白色褂子,浸潤在花粉水裡。
這些褂子春夏秋冬各色樣式都有,每日在四阿哥去承乾宮之前,他都需將這些衣衫,呈到四阿哥面前。
蘇培盛忽然想到些什麼,又急急地來到書房尋四爺。
「爺,若那位薨逝,您作為養子,豈不是要為她守孝三年?那您的婚事」蘇培盛不敢說的太明白。
胤禛驟然被茶水嗆了一口,眸中狠厲一閃而逝:「讓人減輕藥量,必須讓她撐過爺與嫻兒大婚之後。」
胤禛思索片刻,又道:「興許能透過沖喜,讓她的病情有所緩解,也未可知。」
第二日晌午,逸嫻就收到康熙爺的賜婚聖旨。
婚期有些倉促,竟然定在來年的五月十三,她生日的那天。
逸嫻捂著臉頰,難以想像她和四爺竟然如此早婚。
費揚古亦是滿眼喜色,寶貝閨女的嫁妝早就備好,如今就等著宮裡來接親了。
他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婚期未免倉促了些,聽內務府的意思,是想用四阿哥的婚事,給久病未愈的皇貴妃沖喜。
費揚古頓時急的團團轉,感覺還有好多東西沒準備,他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準備閨女的婚禮。
「阿瑪,那佟佳一族的嫡女,該不會給四阿哥做妾吧?」逸嫻有些不放心佟佳淑媛。
「不可能,佟佳一族的女子眼高於頂,而且四阿哥如今無封,她也當不得側福晉。除非佟佳一族丟得起那個臉面,讓佟佳氏給四阿哥為侍妾格格。」
費揚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逸嫻哦了一聲,這才放下心來。
「哼,那四阿哥也不過爾爾。」五格抱著手臂,輕嗤一聲,他總覺得四阿哥配不上他的妹妹。
「還不是阿瑪」
五格話還未說完,就被阿瑪賞了一頓爆栗子,他抱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
「再敢在你妹妹面前胡說八道,我定不饒你,混小子。」費揚古又不解氣的踹了臭小子的屁股,這才戴上頂戴花翎去當差。
等到阿瑪離開之後,逸嫻將五格叫到房裡說話。
「哥哥,阿瑪為我的婚事,是不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四阿哥給了阿瑪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阿瑪必須想辦法將他們安插到重要的位置。」
「為你的婚事,阿瑪幾乎舉烏拉那拉全族之力,如今,我們與四阿哥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若出事,烏拉那拉一族壓根無法置身事外,只能一道陪葬。」
「妹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