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嫻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納蘭煦身邊的奴才。
她猶豫片刻,就衝出蘆葦叢,徑直攔在馬車前。
「誰!」
跟在馬車後頭的護衛們,將眼前的黑影堵在馬車前頭。
「納蘭。」為避嫌,逸嫻不能讓旁人瞧見她是誰,只能抱著腦袋,低低喚了一句。
納蘭煦原本正在閉目養神,忽而聽見魂牽夢繞的聲音,登時欣喜若狂。
他掀開馬車簾子,竟見嫻兒穿著一身太監服,難道嫻兒裝扮成太監,是為在此等他回京城?他頓時激動不已。
納蘭煦高興的解下斗篷,衝到嫻兒面前,用斗篷遮擋住眾人窺視的目光,將她攙入馬車內。
「嫻兒,你在等我嗎?」
逸嫻啞然,她總不能說自己撞見太子和四爺的側福晉偷情,被太子追殺吧。於是隻能編了一個理由。
「我本準備去紅螺寺祈福,誰知遇到了些毛賊。」
納蘭煦太瞭解嫻兒,此刻她雖然語氣平靜,但她撒謊之時,總喜歡眨巴眼睛。
「京郊附近竟敢有如此膽大妄為的狗賊,四福晉放心,奴才定會將那些狗賊的腦袋摘下來。」
見納蘭煦不再追問,逸嫻暗暗鬆一口氣。
她正要讓納蘭煦幫忙找一身女子衣衫,將她暗中送到王府附近的巷子裡。
她再從巷子走回王府,避避嫌。
忽而見納蘭煦滿眼笑意,朝她臉頰伸出指尖。
「納蘭!」逸嫻驚得往後縮了縮。
納蘭煦尷尬的將嫻兒髮髻上的枯草,捻在指尖。
「你頭上還有,可需要我幫你取下?」
「啊?多謝納蘭。我自己來即可。」
逸嫻尷尬的伸手在髮髻上摩挲,即便她瞧不見,將髮髻弄亂,也不敢讓納蘭幫忙。
畢竟納蘭對她存著那種心思,她必須避嫌。
馬車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弔詭。
行出幾步之後,忽而馬車外頭傳來疾馳的馬蹄聲。
「爺,是巡防營的人。」
納蘭煦詫異的看向嫻兒,巡防營是太子的勢力,這些人顯然是衝著嫻兒來的。
「你得罪了太子?」
「是納蘭若覺得不方便,我現在就離開這,定不會給你添麻煩。」
「怕什麼!」納蘭煦伸手將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嫻兒,拽回到身側坐下。
大阿哥如今已廢,他們納蘭一族的勢力都依附太子,太子若不想開罪納蘭一族下一任家主,就不會攔住他的馬車。
納蘭煦從容掀開馬車簾子,走下馬車。
巡防營的官兵亦在此時趕到,將馬車團團圍住。
「大膽,誰讓你們攔住我的馬車?」納蘭煦滿臉怒容呵斥道。
「是納蘭大人啊,大人莫怪,我等亦是奉命行事,連夜捉拿反賊。」
「哦?京畿重地,是何反賊敢如此造次?」納蘭煦的語氣中帶著輕蔑。
嫻兒是滿人,她難道還會帶頭反清復明不成?簡直荒謬。
「是是個女子」那巡防營統領出自赫舍裡一族,是毓慶宮心腹,此刻心中亦在罵娘。
深更半夜,讓他連夜來狙殺四福晉,掩蓋雍親王側福晉和太子私會的醜聞,傳出去簡直是個笑話。
「是何女子?可有畫像?」納蘭煦不依不饒。
「我車內只有我的侍妾,難道還要讓她下來,給你們這些外男瞧瞧?」納蘭煦滿臉怒容。
「看來太子爺,的確瞧不起我們納蘭一族。」
那統領一臉為難,正不知該如何處理,又有一小太監縱馬而來,在那統領耳畔竊竊私語一番。
他原本皺起的臉登時舒展開來,那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