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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念及名聲,定會替我填下這個窟窿。」

「可沒成想,幾日前,陳家對外宣稱,將我逐出了族譜,不再為陳氏子弟,所以這些人就開始坐不住。」

陳景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攏共還有多少外債?」

「我本金攏共欠下一百零六兩加上利息,可能有一千多兩之多。」

逸嫻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她猶豫片刻,取下脖子上的翡翠玉觀音,遞到陳景清面前。

「那耳墜子是我安胎之用,你將這翡翠玉佩拿給這些人抵押,莫要去當鋪,記得讓他們好生保管,我們有錢就贖回來。」

逸嫻千叮嚀萬囑咐,她就怕四爺會派人搜查當鋪,若看見這玉觀音,四爺定會追來。

若抵押給這些債主,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將玉佩流通到市面上。

千金難求的翡翠玉佩,就這麼被賤賣,逸嫻心疼的捨不得鬆開玉佩。

最後一咬牙,忍痛將玉佩塞進陳景清手裡。

方才還覺得不好意思霸佔陳景清的房間,如今她頓覺心安理得。

送走債主之後,逸嫻坐在天井中,盯著院中的柿子樹發呆,也不知家裡的柿子樹,是不是也凝著一層霜雪。

也不知,他是不是徹底厭棄她的肆意妄為。

草屋四周不知何時圍了好幾個農婦,一個個眼神鄙夷,在那嚼舌根。

隱隱約約聽見什麼不知廉恥,珠胎暗結之類的話,逸嫻聽得頭皮發麻。

她重新回到屋內,此時才發覺滿屋都是墨香,簡陋的書架上,還放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籍。

她不禁感嘆,陳景清活的如此艱難,卻不忘刻苦讀書。

他年紀輕輕已然是秀才,若沒有這些瑣事拖累,定會前途無量。

是夜,逸嫻正在屋內輾轉反側,忽而聽見門外有人在打噴嚏。

她起身披衣,就見陳景清竟然在柴房裡打地鋪,他身上甚至沒有一件禦寒的棉袍子。

他娘得了會傳染人的肺癆,只能獨居,他的房間被她住著,只能蜷縮在陰冷逼仄的柴房內。

而他禦寒的棉袍,正披在她身上,逸嫻有些不好意思的踱步走到柴房。

「景清公子,我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陳景清打了兩個噴嚏,起身走到她面前。

「就是那個」

逸嫻想起此刻趁人之危的齷齪想法,登時漲紅臉。

「姑娘但說無妨。」

「就是我名不正言不順在此,再過幾個月肚子遮不住,定會招來閒言碎語。」

「你能不能對外說,我是你在陳家的通房之類的,我們搭夥過日子可好?」

陳景清一雙星眸,痴痴盯著眼前他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欲語還休的女子,呼吸都變得急促。

「若若姑娘不嫌棄,我我們可以裝作夫妻,等孩子誕下,可隨我的戶籍,我就是他們的親爹。」

見陳景清戳破她的所想,逸嫻忙點點頭,深怕他反悔。

「你放心,將來你有了喜歡的女子,你娶了當平妻都成,我的孩子,定不會覬覦你的家產。」

二人各懷鬼胎,當夜就達成共識。

擇日不如撞日,第二日就準備了一桌子薄酒,請來左鄰右舍吃喜酒。

逸嫻今日只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鬢邊髮髻上,則簪著一朵做工略顯粗糙的紅牡丹絹花。

拜謝天地之後,她蓋著紅蓋頭,被送入洞房,就這麼草草與陳景清完婚。

等到賓客散去,逸嫻扯下紅蓋頭。與胸前披著紅繡球的陳景清,尷尬的坐在房內。

她坐在床邊,而陳景清則坐在簡陋的書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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