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同衣不同命,逸嫻心中艷羨,若她今後橫死,四爺說不定會拍手叫好。
此時那男子將屍首抱在懷裡,踉踉蹌蹌的起身。
朝著巷口艱難前行。
逸嫻垂眸,悄然擦拭滑落眼角的淚。
「爺!」
蘇培盛上氣不接下氣趕到,見到爺失魂落魄抱著一具血屍,面露慼慼然。
正不知該如何安慰傷心欲絕的四爺,焦急彷徨間,卻見福晉好端端跟在爺身後一射之地。
蘇培盛:?
那爺懷裡抱著誰?
逸嫻也看見了蘇培盛,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就他一人,四爺哪去了?
「蘇培盛!四爺人呢?」
逸嫻扯著嗓子焦急問道。
卻見那抱著血屍的緇衣男子,忽然頓在原地。
但見蘇培盛朝著那男子,喚了句「四爺」。
逸嫻驚得瞪圓雙眼,四爺竟是那深情緇衣男!
她心跳都漏了半拍,那被四爺抱在懷中的女人,該不會是女主吧
就在此時,四爺忽然俯身,將始終抱在懷裡的屍首放下。
再起身之時,竟佇立在原地,低低的笑出聲來。
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肩膀都在微微輕顫。
逸嫻正納悶四爺到底在笑什麼,四爺忽然轉身回眸,與她對視。
他眼中還蘊著淚光,邊用袖子擦拭臉上的血汙,邊疾步朝她飛奔而來。
這男人的性格割裂極了!又哭又笑。
完了,如果不是她要逛街,也不會害得這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逸嫻驚得往人群裡連連退走,卻被他一個箭步伸手攥緊她的手腕。
「疼」她蹙眉痛呼一聲。
男人鉗著的手,驟然鬆開,卻依然沒有放開她的手腕。
「回家!」四爺一貫清冷低沉的聲音,此時卻帶著沙啞的哭腔。
二人俱是愣怔看向彼此。
逸嫻還未回神,就被四爺拽著往巷子口的馬車走。
蘇培盛吩咐人為那具女屍善後,這才緊跟著爺和福晉的步伐回程。
馬車內,逸嫻被四爺連拖帶拽,按在主座。
他身上染血的長衫已經被他脫下,嫌惡的扔出馬車外。
此時他正用帕子擦拭沾染的血跡。
馬車內籠罩著濃重刺鼻的血腥味。
四爺左手心那道為落紅而劃破的傷口,因方才大力動作,而重新掙開。
逸嫻心中感慨,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樣。
像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正常人。
他總是冷漠無情,彷彿任何事,都無法牽動他的情緒。
真好奇被四爺抱著的屍首,究竟是何方神聖。
「四爺,四福晉。奴才特來請罪。」
出神之際,馬車外忽然傳來哥哥焦急呼喚聲。
逸嫻掀開馬車簾子,就見她四哥正和納蘭煦站在馬車前。
「四爺,今日是奴才大意,讓福晉受驚,奴才該死。」
哥哥和納蘭煦二人曲膝跪在馬車前,朝著馬車內磕頭。
「哥哥,煦哥兒,你們快起來,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可四哥和納蘭煦卻彷彿沒聽見,仍是朝馬車磕頭。
因為四爺始終沒有開口。
逸嫻匆忙放下馬車簾子,下意識伸手去抓緊四爺的手臂。
「爺,都怪妾身自個兒沒留意,才會與哥哥走散,求爺莫要怪罪哥哥和煦哥兒。」
卻聽四爺冷笑一聲:「看爺為你失魂落魄,是不是很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