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嫻越想越心慌,於是丟下鋤頭,穿著草鞋就往養心殿裡跑去。
胤禛正在朝堂上與朝臣們商議政事,忽而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
她今日顯得異常安靜,甚至沒有吃她喜歡的蜜餞,胤禛蹙眉,心中湧出一絲不安。
「今日還有何要事?都交由四阿哥與軍機處酌情處理。」
站在前排的大阿哥弘暉垂下眼簾,面色難堪。
隔著屏風,逸嫻一雙眼睛都盯著暉兒,他受委屈的時候,就喜歡將雙手交疊在一塊,還喜歡咬唇。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胤禛轉身走到屏風後。
見嫻兒懷裡抱著個鋤頭,穿著草鞋站在那發呆,胤禛挑眉。
「誰惹你不高興?爺去殺了他。」
「爺是不是早已經內定弘曆為儲君。」逸嫻直截了當詢問四爺。
「嗯。」胤禛直言不諱。
「可暉兒怎麼辦?」
「婦人之仁,儲君之位關乎江山社稷,豈能心慈手軟,弘曆是最適合的人選,暉兒即便是嫡長子,也需認清現實。」
「爺就不能安慰安慰暉兒嗎?他也是我們的兒子。」
「嫻兒,皇位只有一個,與其給別的兒子渺茫的希望,不若趁早將儲君人選明朗化,免得他們以為自己有希望奪嫡,自相殘殺。」
「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你的大清江山,那些都是我們的孩子,你忍心看他們互相殘殺嗎!」
逸嫻將鋤頭丟在地上,拔腿朝著暉兒的居所跑去。
乾西一所,大阿哥弘暉正怏怏不樂坐在書房裡,連午膳都不想吃。
書房門被人敲響,弘暉有些不耐煩的將硯臺砸向書房門。
「滾,說了別來煩爺,都聾了嗎?到底有沒有人將爺放在眼裡。」
「暉兒,你在做什麼呢?額娘想你了。」逸嫻提著食盒,推門而入。
「額娘,汗阿瑪為何不喜歡兒臣?兒臣才是嫡長子。」
逸嫻啞然,將兒子摟入懷中。
「暉兒,儲君之位關乎江山社稷,你汗阿瑪選擇的,定是最適合大清的儲君,並非你不優秀。額孃的兒子都是世間最好的兒郎。」
「真的嗎?」
「那是自然。」逸嫻將一碗肉粥端到兒子嘴邊,餵他用膳。
「額娘,兒子都快當阿瑪了,兒子能自己吃。」弘暉接過額娘手裡的碗,小口吃起來。
「你就算當瑪法,也是額孃的兒子。」
「咳咳咳」逸嫻忍不住咳嗽起來。
「額孃的咳疾近來頻發,兒子再去尋些良醫來瞧瞧。」弘暉關切地說道。
「你們兄弟和睦,額娘自然長命百歲,否則額娘定死不瞑目。」
「四弟並非良善之輩,兒子也想和睦。」
「他不會,額娘相信他。」
「額娘,為何兒子當不成儲君?」
「我不知道,許是額娘慈母多敗兒,將你們教導的過於仁慈。都怪額娘。」
逸嫻忍不住啜泣道。
書房外,胤禛與弘曆父子二人默然站在廊下,聽著書房內母子二人的低聲啜泣。
「汗阿瑪,大哥若想當儲君,兒臣願意當肱股之臣,全力輔佐大哥。」
「暉兒太過重情義,耳根子軟,守不住萬世基業。」
「你皇瑪法選擇朕為新君,亦不是看中朕的能力,而是看出朕的心夠狠,看出朕的繼任者,與朕一樣鐵血。」
「兒臣只想守著皇額娘,伺候皇額娘。」
「臭小子,朕是你汗阿瑪!你倒是不關心朕?」
「兒臣也關心汗阿瑪。」弘曆不好意思的補上一句。
「敷衍!」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