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此刻懷著他們的孩子,逸嫻根本不想獨活。
她哭的傷心欲絕,腹中的孩子們,也開始躁動不安,彷彿知道他們的阿瑪生命垂危。
她匆忙止住哭聲,深怕嚇著孩子們。
正要摸摸孩子們,卻忽然感覺到腹部一陣抽疼,身下忽然湧出一股暖流。
她驚得伸手去抹,卻摸到濕漉漉的被褥。
糟了,她的孩子在八個多月,竟在此時羊水破了。
她嚇得匆忙扯著嗓子喚恩普。
恩普才剛換好藥,在偏殿躺下,聽見那拉氏在喚他,登時翻了個白眼。
他裝著沒聽見,翻了個身,堵著耳朵昏昏入睡。
逸嫻喊得嗓子都啞了,可恩普卻沒有出現。
羊水破了,她又不敢亂動,只能伸手抓起放在矮几上的梅瓶,用盡力氣砸向門口。
恩普被驚醒,聽見那拉氏還在啞著嗓子號喪,登時氣得爬起來,慢悠悠走到屋內。
「恩恩普,速去請太醫,就說我快生了。」
「奴才這就去。」恩普衝出房內,轉到廊下,就慢吞吞的坐在長椅上。
德妃娘娘說了,福晉必須在四阿哥甦醒之前,一屍三命。
他在長椅上躺了一會,被蚊蟲叮咬的不舒服,這才不情不願,去將那拉氏即將臨盆的訊息,通知德妃娘娘。
前院裡,德妃正躺在玫瑰榻上小憩,門外傳來恩普的聲音。
「娘娘,福晉羊水破了,估摸著快生了。」
「狗東西,這點小事別來煩本宮,女人生孩子誰不疼個幾天,明日再說。」
德妃翻了個身,不耐煩的呵斥道。
那拉氏早產,已然破水,若能熬到明日一早,就讓她多活一日也成。
她心中盤算著如何讓那拉氏母子走的痛苦些,全然沒發現,床榻上的胤禛,眼睫輕顫幾許。
逸嫻在房內疼的渾身冒冷汗,可直到天亮,都不見恩普和太醫的身影。
即便她再愚鈍,也知道有貓膩。
她咬著牙艱難起身,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到庭院中。
她不甘心,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們死去。
「胤禛!!!」
她疼得跪在地上,用盡渾身力氣,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
前院裡,德妃正坐在桌前用早膳,太醫們則聚在胤禛床前,替他診平安脈。
冷不丁的聽見一聲瘮人的悽厲喊叫,叫的還是胤禛的名諱,德妃氣得將手裡的湯勺一擲。
「胤禛還好好地活著,那拉氏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號喪了!真是晦氣,來人,去掌嘴一百。」
芸嬤嬤福了福身子,正要轉身去懲罰那拉氏,忽而脖頸被人扼住。
她整個人騰空,憋的滿臉通紅,無助地翻白眼。
「胤禛!」德妃沒想到胤禛會忽然提前甦醒,登時驚得站起身來。
早知道他會提前這麼多天甦醒,她昨兒就該悄悄解決那拉氏母子。
……
庭院內,逸嫻裙擺都被血染紅。
她甚至能感覺到孩子滑出體內,她顫著手往下探去,竟摸到一雙軟乎乎的小腳。
真是禍不單行,孩子竟然胎位不正,雙腳先探出。
她疼得渾身無力,無奈拔下簪子,避開大動脈,徑直戳進大腿。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意識瞬間清醒,她從未如此絕望。
擔心孩子會窒息,她解開衣衫,對著腹部,準備劃開肚子。
簪子才戳進肌膚,她的手忽然被人攥緊。
逸嫻抬頭竟將四爺半跪在她身側,他此刻面無血色,披頭散髮盯著她。
「爺,快救救孩子們,孩子的腳出來半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