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蒼震門緊鄰延禧宮夾道,太監宮女,和入宮拜謁的命婦進出宮,大多走此處。
爺從來不走蒼震門,嫌人多吵鬧。
還有方才在京郊驛站換馬的時候,素來喜潔的四爺,竟然不沐浴,直接換上皇子蟒袍入了四九城。
深怕別人看不出他是誰。
爺這麼做,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回來了。
他拼了命,發了狠,就是為趕回來和福晉圓房。
誰還敢說四爺不寵愛嫡福晉?
胤禛從蒼震門入了紫禁城。
繞過大半個紫禁城,終於踏入乾西四所。
雙腳才踏入前院,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陌生女子。
他忍不住蹙眉,有些失落。
「爺,您回來了,妾身準備了些好克化的宵夜,妾身伺候爺用夜宵可好?」
武格格訊息靈通,四爺走到乾西一所,就有人來通報。
她緊趕慢趕,終於在前院門口等到四爺歸來。
蘇培盛捂臉,不忍看武格格這蠢笨的嘴臉。
她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麼日子。
虧他還眼瞎過,覺得武格格秀外慧中。
嘖,眼瞎的好像還不止武格格。
蘇培盛瞧見又有七八個侍妾格格,打扮的花枝招展,朝四爺翩躚走來。
「蘇培盛,沒人教過她們規矩?」
胤禛寒著臉怒道。
「奴才該死,爺恕罪!來人,把這幾位格格們送回後院!」
蘇培盛著急忙慌,叫來幾個小太監,將那些嬌滴滴的蠢格格送回去。
哎,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一堆。
這些格格之所以如此放肆,還不是因為覺得四爺不把福晉當回事兒,所以想來邀寵。
蘇培盛伺候四爺去沐浴,爺這一路上沒停沒歇,風塵僕僕趕路,身上都快餿了。
爺那麼愛乾淨的人,竟然忍得了。
胤禛沐浴更衣後,就有敬事房的管事親自來教導圓房事項。
「奴才給四阿哥請安。」
胤禛啞然,敬事房的訊息還真靈通。
這會兒就來教導他圓房的注意事項。
書房內。
晌午才收回去的歡喜佛和春宮圖又被放到了面色陰沉的四阿哥面前。
「四爺,晌午之時,福晉已經仔細學過這些規矩,你且放心。」
胤禛扶額,緊抿薄唇,心裡有些想發笑。
也不知她看這些不知羞的物件之時,是什麼表情。
不知為何,心底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他輕笑出聲。
只剎那後,他又匆忙板著臉,恢復面無表情。
他開始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擺弄那些姿態各異的歡喜佛。
蘇培盛都快憋不住笑了。
他在腦子裡把這輩子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但是想到爺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解開福晉的衣衫,那畫面太詭異,他沒忍住,捂嘴笑出淚花。
「哎呦,爺饒命。」
蘇培盛腦袋上頂著春宮圖,疼得齜牙咧嘴。
這時恩普端來一盞茶。
又將德妃派人來訓斥福晉的事情,告訴了四爺。
眼見四爺步履生風,朝著福晉正院奔去。
蘇培盛抬手就給恩普一頓爆慄。
「混小子,你怎麼現在才說,自去慎刑司領二十板子。」
福晉裡屋,春嬤嬤已經換了兩回熟雞蛋。
此時正昏昏欲睡,替睡熟的福晉擦臉頰。
迷迷糊糊間,忽然看見四爺走到床前,盯著福晉一瞬不瞬。
春嬤嬤以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