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封信是給我孃家的,都收好,找機會送去。」
逸嫻交代完後事,這才鼓起勇氣,從容赴死。
「我要鴆酒。」她朝著帳門外高聲說道。
翠翹邊擦眼淚,邊一步三回頭走出帳篷,不一會兒,就取來一杯酒。
看翠翹眼淚止不住簌簌落下,就知道這杯酒,無疑就是鴆酒。
逸嫻不悲不喜,將那杯訣別酒遞到唇邊,她正要仰頭,一飲而盡,忽而手腕被人攥緊。
力道之大,她疼得被迫鬆開了酒杯。
抬眸就看見四爺披散著頭髮,身上只披著一件寢衣,衣襟大開,胸膛上還趟著濕漉漉的水漬。
他剛才正在沐浴?
逸嫻低頭,就看見四爺赤著腳,蘇培盛正彎腰給四爺穿靴子。
「梁諳達,我要見汗阿瑪,我要負荊請罪!」
胤禛見那拉氏還在盯著落在地上的毒酒,氣得將她拽到身後。
逸嫻傻眼,什麼叫負荊請罪?
四爺雖然對她不好,但從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害她。
再說,她若丟人,四爺他自己也顏面盡失。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唯獨四爺不可能。
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這男人該不會
「爺,你放開我!」
「我不去,梁大總管,我願意伏誅,求您再賜一杯鴆酒,白綾,牽機藥,什麼都行!」
逸嫻拼命掙脫四爺的手,可他卻無動於衷,最後竟然將她扛在肩上,徑直朝著康熙爺的天子營帳走。
「哎呦,四阿哥,萬歲爺正在大宴群臣和蒙古諸王,不若等宴後再來。」
梁九功攔在四阿哥面前,可四阿哥卻依舊不管不顧,朝著歌舞笙簫處踱步。
甚至腳下步伐愈發加快。
「你放我下來,四爺!」
逸嫻快被四爺瘋狂的舉動逼瘋了,這男人就是個瘋子。
胤禛腳下生風,他不敢等,因為只有在眾臣面前,那拉氏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恨她的背叛,但一想到那拉氏會死,他更恨自己無法對她狠下心。
「汗阿瑪,兒臣特來請罪!」
「胤禛,你是不是瘋了!」
德妃聞訊趕來,抬手就甩了胤禛一巴掌。
這孩子到底撞了什麼邪,她遲早會被這混球害死。
「汗阿瑪,兒臣特來請罪!」胤禛大聲說道。
片刻之後,鼓樂笙簫驟停,逸嫻被四爺放下,他攥緊她的手,將她連拖帶拽,走到御座下方。
「胤禛,你有何罪?」
御座上傳來康熙爺不怒自威的詰問。
逸嫻被四爺拽著跪在草地上。
「兒臣兒臣對那拉氏極為厭惡,故而今日在她的衣衫做了手腳,想戲弄她一番,不曾想這玩笑開過了頭兒臣該死。」
「不是的」
逸嫻滿眼驚愕,伸手捂著四爺的嘴巴,卻被他揮手推開。
場間一片譁然,此次宴會出席的皆是蒙古王公和朝中重臣。
又多與皇族聯姻,倘若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四阿哥這種人,豈不是要香消玉殞。
眾人紛紛竊竊私語,豈有此理,她們的女兒怎麼能被如此作賤。
不待逸嫻解釋,卻見穿著明黃龍袍的康熙爺,提著鞭子從御座起身。
「逆子!」
「這些忠臣良將的孩子嫁入皇家,並不是給你這混蛋羞辱的,你若再趕冒犯,朕定親手殺了你!」
「你死都要與嫡福晉死同穴,她永遠都是你的嫡福晉,若她再受半點委屈,你就與她一道死吧。」
逸嫻被兩個宮女拽到一旁。眼睜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