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持續太久,他還得費心籌備更多補給。
但如果此刻提出異議,不說能否過皇帝那關就是和這些武將產生隔閡也不是好事。
事實上,如今國庫確實是有糧食金銀儲備並非空虛。
就在治粟內史為這個問題猶豫不決時,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陛下,臣認為在此刻倉促出兵並不妥當。” 正說著,正是右相馮去疾走到了前列,這使得在後排觀察他的治粟內史暗送一記讚許之色。
“即便不管這支騎兵是私人隊伍或是家族武裝的問題, 它們連續消滅了十幾個月氏部落, 殺敵過萬人而人數非但未減,反增至約兩百人,如此戰績,恐怕即便是將軍蒙恬也難以做到啊。” 這時候,他轉向了注視蒙恬並停下敘述,眼神裡帶著深思的意味。
“除非說,在暗處還隱藏著部分兵力,否則的話,末將無法做到。”蒙恬面色微變,思索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
“若連蒙將軍都無法辦到之事,一個無名小卒又怎能辦到?”馮去疾微微一笑。
“暗處究竟隱藏了多少騎兵?而這支騎兵的目的僅僅是屠戮烏孫人,營救被擄的秦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何這支騎兵的首領始終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那些歸來的秦人?”
“如果不是這樣,這支騎兵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以至於那首領都不敢說出自己的名字?”
“陛下,臣以為此事疑點重重,應當先查清楚,再作決定。”一連串反問之後,馮去疾再次望向始皇帝,緩緩說道。
蒙恬和其他將領們都愣住了。
這些問題,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過。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已經認同了這支騎兵就是自己人。
即使到現在,他們依舊這麼認為。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秦人”以及“侵犯大秦者,雖遠必誅”的這兩句話,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忠誠愛國之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即便這些人有別的目的,也不會對大秦有害。
“陛下,臣認為右相此言不妥。
這支騎兵所為皆是在助大秦,拯救我大秦百姓,振奮我大秦國威。
如果不出兵支援,恐傷民氣、挫軍心。”
“至於那位騎兵首領未透露其姓名,可能是有難言之隱吧。”就在這個時候,李斯站了出來,如此說道。
在場的武將們聽完李斯的話後,目光一亮。
而馮去疾則眼眸微微收縮了一下。
“左相所言欠妥,我大秦國力雄厚,陛下天威赫赫,萬民無不順服,何談傷民心?” 馮去疾轉身看向李斯,幽幽地說道。
聽到這話,李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此時此刻,李斯真有破口大罵的衝動。
你tm和我談什麼民心?你自己信嗎?!!剛剛才發生的事,你就來說什麼萬民歸心?歸你的大頭鬼!
然而,這種話無法直接反駁。
馮去疾陰險狡詐,李斯知道,只要他反駁一句,馮去疾就會扣上一頂大帽子,話題便會越來越偏離主題。
以前多次發生這種情況。
因此,最好還是直接越過馮去疾,與陛下對話。
“臣之所言所行,皆是為了大秦與陛下,請陛下明鑑。”
“……”馮去疾微微一怔。
李斯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一套?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李斯嗎?
實際上,馮去疾並不瞭解,不是李斯剛剛學會這種方法,而是李斯之前不屑於這樣做。
因為李斯覺得,他已經看不到向前邁出一步的可能性了,既然已經是極限,又何必繼續委屈自己呢?
而現在,李斯似乎隱約感受到了一些希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