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對博爾扎幾乎可以說的上是恨之入骨,這所涉及前事太多,暫不提,只說索拉下了死令,必要親手誅殺博爾扎,他人若是先遇到博爾扎,活捉了便是,這弟弟的命必然要他親手瞭解。可見這對弟兄之間仇恨之深。
有著這事兒做字首,行軍又回到兩日前的地方,博爾扎內心開始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他吃不準自己索拉此刻是不是還在追趕自己,也不確定索拉在哪裡。哪怕自己逃的夠早了,邊疆事情也多,但博爾扎還是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股子不詳,便統統發洩到了俘虜身上,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漢人,有些吃不住鞭子已然暈了,還有些的衣衫破了,那鞭子上的血在火光之下顯得格外誘人。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博爾扎從腰間抽出了他常年用的鞭子。
這鞭子從他十五便追隨與他,乃是阿母留給他的,這許多年,這鞭子上沾染了許多血跡,男人的女人的孩童的。尤其是女子與孩童,每每鞭子抽到對方身上,對方的恐懼的眼神,求饒的張開的嘴,以及那面板被鞭子抽開的痕跡和血,最後死亡的眼神空洞含著不甘恨意都讓他興奮。
火光更盛,漢人的呼喊聲卻還不夠響亮。
博爾扎揚手一揮,其他動手的胡人便停下來,他們知道,當博爾扎開始動鞭子的時候,旁人最好還是安靜些。
猙獰的臉,那鬍子上沾染的酒漬,那雙發亮的棕色瞳孔,眉兒抬頭又低下,心裡是恨極了,她想著,想著此人哪怕下了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都不夠彌補他的罪惡。
「沒人當路導,就把你們全殺光,漢人雜種。」
多可笑啊,關外蠻夷,不知何為仁義禮智信,偏偏老天爺又賜予了他們比之漢人強壯許多的身體,哪怕那腦子不如漢人聰慧,憑了一身蠻力都能給漢人帶來長達數年的困擾。
「怕疼就叫出來,多美的聲音。」博爾扎的漢話不利索,說出來聽著就像是索命的精怪。
實際上也差不多了,最前頭那瘦弱的少年已然吃不住痛,從跪著到彎了腰,又到扒下。也不知博爾扎今夜是否被焦躁衝上了頭頂失了智,還是他本就如此,那少年吃不住力都昏死過去了,博爾扎卻取了長刀。
接下來的境況是眉兒至死都不願回憶的場景,那是纏繞了她許多年的噩夢,哪怕天下大定之後,再回想起這一刻,她還是從內心的還是害怕到發抖到。人之惡,深不見底,猶如無形的黑色瘴氣,哪怕自由清明,不會被侵蝕,也會被毒殺。
眉兒親眼看著博爾扎將那少年大卸八塊,又親眼看著那口鍋裡頭是怎麼將這人煮了去,又親眼看著那散落的頭髮在鍋裡頭翻騰,這便結束了嗎?並無,博爾扎喪心病狂,他逼著這群漢人俘虜,一個一個去吃,吃到飽,吃到吐。
俘虜裡頭有人驚魂未定,被嚇死的,也有吐了去昏死的,也有年歲小些害怕到哭鬧的。
只可惜被嚇死的,立馬被拖了下去,成了這幫子人的口中糧;昏死的被火棍燙醒,瘋了也逃不脫折磨;哭鬧的孩子則被逼著成了第一個吃的先行者,如若不吃,就直接丟到大鍋裡等著煮化。
面對災苦尚有坦然之心的眉兒,面對生死亦且無悔的眉兒,頭一遭的,發現自己之前還是想的太一帆風順了些,她害怕,被河水沖走之前的心中所對老天爺叫囂的只要她活著就會過得好的話在此刻成了笑話。
並且老天爺還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眉兒不得不承認,她害怕,怕死了,不但怕死了,心裡頭更是生了怨恨,怨恨老天爺為何總挑善人受苦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