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長的笑了笑。
雲越沒否認:“謝謝柳姨。”
“不客氣,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很開心。”柳意寧欣慰的望著雲越。
這一次回來,她感覺雲越對自己親近了不少。
她雖只是他的繼母,卻是真心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忘記過去的事情,熱情的去擁抱這個世界,以往,她總是能從這個孩子身上感受到一絲疏離和對人的冷漠與防備,但這些不能怪他,是過去的現實太過殘忍。
注意到柳意寧望著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知不覺變得憐憫起來,雲越不自在的左右掃了眼,似不經意的問:“我爸呢?”
柳意寧嘆了口氣:“過幾天不是到了你哥哥的祭日了麼,每年這個特殊日子的前幾天,你爸爸的心情都不大好,這幾天又把自己關在了哥哥的房間裡,估計是想他了吧。”
雲越看似平淡的臉上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柳意寧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雙唇抿出的涼薄弧度,知道他心裡頭藏著事兒。
不一會,彷彿聽他呼了口氣。
下一秒,雲越把掛在自己身上的雲可樂放下來,起身:“我去抽根菸。”
雲越在院子裡點燃一根菸抽著,有些煩躁的吐著菸圈,不由得,目光往二樓中間的一個窗戶望過去,那個窗戶是敞開著的,深藍色的窗簾半邊垂落,半邊用繩子束起,像是一直有人生活的樣子,其實已經很久沒有人住在裡面了,除了定期去打掃的傭人出入外平時很少有人走進那間房間。
那個房間是這棟別墅裡朝向等各方面條件最好的一個房間。
一直為哥哥留著。
有些人生來就該享受最好的東西,而有些人是同樣的卻是不一樣的人生,就像街頭小巷裡躥過的老鼠,人人喊打。
一些記憶一旦觸及,雲越便覺得胸口壓抑到不行,他將只抽了半根的煙扔到地上,鞋底踩下,火光撲滅。
出來一趟,要走了總要上去打聲招呼吧。
雲越轉身往屋裡走,走到二樓,雲越徑直向偏南向的那個房間走去,在門口站定。
房門虛掩著,微微留出一條縫來。
雲越的視線穿過門縫,看見雲東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個相框,用布細心的擦拭著上面的灰塵,每天都有傭人打掃房間,房間裡的物品明明保持著很整潔,相框也不至於髒到讓他一遍一遍的擦拭著。
雲越能夠瞧見雲東望著相片裡的人時那神傷的表情。
雲東向來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嚴父的樣子,極少會露出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化來,只有每一回在叫到“雲越”這個名字,才會表現出一絲慈父的感覺來。
雲越的目光落在了雲東手裡的相框上,距離雖不算近,卻依稀能瞧見照片裡的人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面孔,只是照片裡的人的樣子永遠停留在了十七八歲相較年少的時期。
看著父親情緒低落的樣子,雲越到底還是沒有勇氣進去跟他打招呼,免得擾亂了他緬懷逝者時需要的寧靜。
雲越跟柳意寧說了要走,走前,柳意寧將雲越之前被沒收掉的車鑰匙給他。
幾把鑰匙,雲越隨便開了一輛離開。
車對他而言不過是個代步工具,他也不是沒錢買,只是有時候覺得四個輪的還不如他那兩個輪的。
從雲家出來後,雲越的心情就像女人一個月一次的特殊時期一樣,變得特別煩躁。
油門加速,跑車一路狂奔,高速公路上不知超過了多少車輛。
最後跑車停在了遇見公寓樓下。
雲越坐電梯上了樓進屋,將鑰匙外套全甩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鬆鬆垮垮的走進主臥室倒到了床上,揪來暖黃色的被子將臉埋了進去,上面還散發著蘇柏柏離開前留下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