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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將人的心智磨得慌,樹蔭底下勉強能乘涼,卻也抵擋不住透過樹葉縫隙照射進來的幾縷光,愣是把人熱得滲出密密麻麻的汗。
周圍的女生頻頻往著樹蔭底下看,竊竊私語說著季林景的事情,接著看到鍾向禕才不免生出妒忌之心,但也沒造出什麼謠言。
季林景仰頭灌了大半罐冰涼的碳酸飲料,一隻手撐著石椅稍微向後傾,看著鍾向禕專心折著紙帆船,晃了晃腦袋,直接把紙帆船奪了過來。
紙帆船折的很精緻,卻在無風的時候安靜的很,若是放在水面上也遊不了多遠,反而會遇水而沉。
交錯的樹枝和迭層的綠葉,整個青春時期的青澀正在慢慢的發酵,紙帆船攥在手心皺皺巴巴的,如同他的心亦是,他知道他吃醋了。
喜歡鐘向禕這幾年,他默許鍾向禕跟在自己身後,這樣一來他可以更好的瞭解鍾向禕。不表白是家裡不允許,因為以他的身份,未來一定是要聯姻的。
聯姻就是把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一是為了利益,二是為了家族。
可他再喜歡鐘向禕有什麼辦法呢,母親已經嚴聲警告過他不能和底層的人在一起,要麼選擇京市大家族的女兒,要麼等到成年就會被家裡人物色相親。
明明家裡人都知道他喜歡鐘向禕,卻還拿著鍾向禕威脅自己。
他不甘被人擺佈生活,所以他打算賭一把,把剩下的飲料灌完,戳了戳自己的心扉,“喂,我這裡住了一個人兩年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想賭鍾向禕會不會吃醋,要是會吃醋,那他可以和家裡做反抗。
鍾向禕抬頭很平靜的望著他,看起來沉思了幾秒鐘,“是誰?我認識嗎?需要我幫你嗎?”
三連串的疑問使季林景的心有了破碎的痕跡,他神色陰鬱笑了笑,像是個失心瘋的瘋子,朝著天空大笑。
是誰?那是你啊,鍾向禕。
你認識嗎?你要是不認識你自己就有鬼了。
需要你幫我嗎?需要,我需要你喜歡上我。
三個問題默默在心底回答了一遍,紙帆船就這樣被撕得亂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他止住了苦澀的笑意,仰頭望著天空。
季林景起身雙手插兜,整理了自己憂傷的表情,問:“紙帆船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沒了驅散熱意的飲料,他把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這大概就是典型的心煩意亂吧。
一根樹葉垂直落到鍾向禕的頭頂上,鍾向禕取下吹了一口氣,“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特別緊張的時候能緩解緊張。”
為什麼緊張?緊張的理由又是什麼?
這兩個問題想來是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因為鍾向禕似乎真的不喜歡他,不然為什麼對他沒什麼反應呢。
人的一身多多少少都有些遺憾,可能鍾向禕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上課的鐘聲不合時宜響起,季林景抓住了虛渺的空氣,眸底含笑轉過頭,伸出一隻手,也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說了句:“向禕,紙帆船能遊多遠,全看夏天的風有多大。”
遊的越遠,就再和他沒有任何的瓜葛。
那年盛夏實屬意難平,再後來他聽到有關於鍾向禕喜歡他的傳聞,他有一瞬間是覺得興奮且高興的,但看到鍾向禕似乎很排斥這個傳聞,他決定慢慢遠離鍾向禕。
沒有結果的暗戀就是學生時期最常見的事情。
草稿紙上曾經寫滿了鍾向禕的名字,如今全被黑色墨水給塗抹掉,屬於心裡頭的暗戀已經到了一段落。
那年高考前後父母像是隻忙著工作,似乎是忘了他今年是準考生,也只有小他五歲的季林澤會對他說,“二哥考個狀元回來。”
他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