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心裡知道,這就是面子上的事了。
忙應了去了。
不過皇后畢竟周全,元宵前腳走,後腳就派了兩個得力的太醫去了沈家。
沈家。華喜堂裡,曲氏走到生命終點。
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不過人還算有意識。
能見到的都回來了,見不到的,如出嫁的孫女們,那隻能等,等不到的就不必等了。
如宮中兩位是不會隨便出來的。
沈忠跪在榻前,後頭是幾個孫子,沈清凌也跪著。
下面,還有重孫子。
沈長靖就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切。
「母親,您放心,家中還有我們,會好好孝順父親的。」沈忠心裡難受。
曲氏說話費勁,動也費勁,許久才伸手抓住自己的長子。
她生了四個,三個都走在她前面了。
如今就只有這麼一個在跟前,能給她送終。
「我走後……家中……還有你們父親,倒也……不必……不必擔心。只是我放心不……不下你們啊。」曲氏說的十分吃力。
「不必擔心,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你先走一步。我也沒幾年的功夫就來了。」沈長靖嘆氣。
「公爺好好……好好看著他們吧……做什麼……什麼急著找……找我。」曲氏閉眼又睜眼:「我自幼喪母……進了沈家……老爺……老爺常年不在,我……上無公婆……下無妯娌……便也……也慣得我無法無天。我……見識短,終究……終究對不住沈家……」
「都什麼歲數的人了,說這些做什麼。你生兒育女一輩子了,還說什麼沈家曲家?你就是這家裡的人。人一輩子都有錯處,不必在意了。」沈長靖過來,看著她。
曲氏已經不太能說出話來了,許久,才念出來:「老二……」
「我是……是不該……叫……是我偏心……」曲氏說罷,將那一口氣散了,便也就說不出話來了。
許久,她手漸漸鬆了,再一會,她就閉上了眼。
沈忠哭起來,這一屋子才跟著哭。
繼而是外頭哭,整個沈家掛了白。
沈長靖是有戰功的國公爺,自然他的嫡妻喪事不會簡單的辦了。
禮部的人已經到了,都是要幫著辦的。
元宵來的終究晚了,沒見著。
就是這時候,沈忠也親自來見元宵:「回去跟娘娘說,千萬不要過於傷懷。老太太快八十了,這是喜喪。娘娘要保重身體。」
元宵抹淚:「娘娘怎麼能不傷懷,哎,府上如今如何了?奴才這會子得趕緊回去報信,有什麼需要的,奴才一併說了。」
「公公不必擔心,府中都好,一切都預備了。公公快回去吧,叫娘娘保重,千萬保重。」沈忠道。
元宵又客氣幾句,這才走了。
回到了宮裡,沈初柳聽說曲氏沒了,點點頭,進去更衣了。
宮妃沒資格給孃家人戴孝,但是換略素一點的衣裳也沒人管你。
她今日穿的是霞飛色的襦裙,自然就過於艷麗了。
「對了,這事跟沈更衣說了沒?」沈初柳剛才都把這位忘記了。
「說了,主子放心吧。」尺素道。
「我自己呆會吧。你們叫人出去叫紫蕊來陪我一會。」沈初柳擺手。
尺素雖然擔心,還是退出去了。
紫蕊和紫珠自然是成婚後就在皇城裡住著,這會子出去叫,很快就能來。
當然她們兩個也自然是沒有進宮請安的資格的,但是時常也能進來,都是沈初柳叫她們進來。一年總也見兩次的。
紫蕊來時候,沈初柳自己坐了一會了。
「主子。」紫蕊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