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回去之後,進了書房。
枯坐了一會,然後提筆寫了一首詩。
丟開了筆,就在書房裡軟椅上躺著看天色。
齊琰來的時候,她睡著了。
身上蓋著薄毯子。
齊琰看著書桌上的筆墨蹙眉。
『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齊琰拿著那張紙又看了幾眼睡著的沈初柳,出去了外間。
「今日發生什麼事了?」
折梅上前將上午的事說了。
齊琰點頭,就將那紙折起來直接裝進衣裳裡去了。
他知道了,娘說的是沈碧玉,可也是這宮中很多人。
娘以前就說過,一個人一生糊塗也無妨,到死能明白,哪怕是遲了,也得個輕鬆。
這沈碧玉便是如此吧?
齊琰其實不記得,因為他很小的時候,沈碧玉就成了更衣,在沒有什麼叫娘需要擔憂的。
沈家的曲老太太早就去了,如今沈長靖也去了。
沈碧玉也不行了。
或許,娘也會傷感的吧?
「去給沈太妃傳個話,就說叫她帶著孫子進宮一趟吧。陪我娘說說話。」齊琰道。
元宵應了,就叫人去傳話了。
沈初柳醒來,倒也不記得自己寫了什麼。
齊琰插科打諢的,她也記不起來就是了。
娘倆用過午膳,下午她還被拉去鹿鳴湖。
沈初柳知道兒子好心,也索性丟來那些亂七八糟的陪著他玩兒。
太子殿下的童趣還是很多的。
甚至要撲蝶。
沈初柳不忍直視:「你這樣,叫我想起小時候帶你去行宮,你還不會走,就非要追蝴蝶,把你奶孃累的要死要活的。你回去問問你奶孃,保準記憶猶新。」
「啊?還有這事?娘別是框我吧?」齊琰不信。
「我還哄你?小時候自己做了多少混帳事?從行宮回皇城,因起得早了。沒睡醒,嗷嗷的哭。我只能抱著你上馬車繼續睡。你可好,一覺睡醒了,不哭了,我還沒起來呢,你尿我一身……」沈初柳想著都好笑。
齊琰一臉娘您別說了吧!我不要面子的嗎?
「娘!」
「好好好,不說不說。你還能吃!賊能吃!給你吃少了就叫,你父皇還以為我虐待你!」沈初柳收不住了。
齊琰都要以頭搶地了:「娘我錯了,真的錯了,求您給我留一點面子,我這個太子以後怎麼見人啊?啊?」齊琰要哭了。
「好吧。」沈初柳笑他。
「熊孩子轉眼就比我高了,真是不爽。哎,明明還沒捏夠,就不給捏了。」沈初柳手癢癢。
齊琰二話不說先彎腰:「捏捏捏,您可勁兒捏。」
沈初柳就果斷伸手,在他臉上捏起來,齊琰雖然抽條子,可嬰兒肥還沒褪盡呢。
手感還是不錯的。
娘倆鬧的時候,何才人和薛婕妤來了。
這兩個人,這一年裡關係不錯。
因為沒清路,所以她們既然瞧見了,總是要來請安的。
「給太子殿下,景貴妃娘娘請安。」薛婕妤打頭,何才人跟著。
「免禮吧。」齊琰站直身子。
「今日天氣好,倒是巧遇你們。」沈初柳道。
「是啊,許久沒遇見娘娘逛鹿鳴湖了,娘娘進來身子可好?」薛婕妤問。
「勞你惦記,很好了。」沈初柳笑道。
這薛婕妤,是個性子不錯的,人也聰慧的。
這麼多年,雖然不得寵,可陸續能晉位,也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