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刑司的手段,一般人哪裡能扛得住。
不過入夜,她那乳姐就已經招了。她不過是個尋常婦人,只是一時貪財,又被管事的哄著,一心為了日後的好日子……
甚至有些僥倖的想,就算是這樣,景昭儀有皇子呢,也不會死的,又是沈家的人,出不了大事的。
沈初柳也無所謂她對自己如何,誰能對誰好一輩子呢?
沒有期待,自然沒有傷心。乳孃也已經去世,更不必擔心傷了乳孃的心了。
劉太醫是個男人,畢竟還有些骨頭,扛著不肯認,這一認就是個死。
可惜,祝司正不光是審問他,也已經去了他府上。劉太醫原本是個貧寒出身的,可一個月前,卻忽然納妾了。
妾室年輕貌美,打扮光鮮,怎麼都不像是劉太醫的俸祿能支撐的。
不過夜半,劉太醫受不住刑罰,招了個乾淨。
而這一夜,沈初柳照樣睡得很好,第二天就該見結果了,無所謂了。
而一整夜,沈碧玉都沒睡著,她萬沒想到,沈初柳一下子就知道了,她佈置了很久,她甚至不敢叫織錦知道……
她又是怕,又是帶著一絲僥倖,萬一查不到呢?
事到如今,她甚至不能夠去想還能如何扳倒沈初柳,她只求自己能不能自保?
如果真是被皇上全知道了,她會不會馬上就死?
或者,憑藉沈家,她到底能不能保命?
就這樣輾轉反側,天就已經快要亮了。
織錦進來叫她的時候,自己也是臉色慘白,她什麼都不知道,可也什麼都猜到了。
今日或許就是自己的死期。沈寶林都不知道如何,她或許就逃不過這一死了呢?
可她是個奴婢,能做什麼?只是後悔,不該當年跟進宮來吧。
好日子甚至沒開頭,就要結束。
「寶林,該起來了。」該……去面對了。
沈寶林就跟遊魂一樣點頭,她一雙眼腫著,紅血絲密佈,看起來真是狼狽的緊。只是這時候,別說是織錦了,所有人都看出不對李祿。
至於繡錦,早就不知在哪裡躲著呢。
臨出門的時候,沈寶林忽然抓住了織錦:「織錦……我……你說我要是把當年祖母逼迫她進宮的事說了呢?」
「寶林!小姐,您是瘋了嗎?這件事說出來,誰承認啊?家裡也不會認啊。三太太也不會認的啊!」梁氏還有兒子呢,她不會這麼瘋狂。
「那時候您就在沒有迴旋餘地了,就算是三太太也只會放棄您,會死啊!」織錦還有一絲清明。
「沈碧瓊會吧,她過的又不好,她會吧?」沈寶林死死抓住織錦:「你說啊,她會吧?」
「不,不會,她不會。她過的並不差。她有孩子,有地位,她只會站在景昭儀那邊。而且,景昭儀要是因此震怒,您還能活嗎?寶林,您想想啊!」織錦哭出來:「寶林,您如今是命懸一線啊!寶林!」
沈寶林沉默下來,小聲道:「我已經命懸一線了?可萬一那兩個人都不招呢?那我沒事啊……」
「寶林,但願吧,我們還是去吧。」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不過去了。
織錦甚至盼著這一切趕緊到來,這樣懸著一把劍的感覺太難受了。
沈初柳今日也到的不早,但是還是比沈寶林早一些。
她也不急,皇上與皇后還在用膳呢。
眾人見她氣定神閒的,反倒是更加不敢說什麼了。
只有謙淑妃看不慣,就非要說話:「瞧著景昭儀這樣,那想必是心裡有數,要是景昭儀不著急的話,就該是沈寶林著急了。嘖,橫豎都是沈家人,也不知這件事最後如何了。」
這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