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樹生說他是碰巧過來出差,想起秦枝說她也在,便驅車前來找她,敘敘舊。
他們已有幾月不見。
“你來的真是時候,我今天早上才到。”葛佳宛道。
秦樹生一本正經看她,似乎不太滿意,“你瘦了很多。”
“看來我的減肥計劃頗有成效。”
“你還需要減?”
“你次次見我都這麼說。要是我真的胖了,你肯定又要取笑我。”
秦樹生贊同地點頭,“確實是這樣。”
小鎮夏季清涼,晚風雨霧深重,葛佳宛同秦樹生在大路上邊走邊說,路過一間平層超市,倆人走了進去。
“你來得太突然了,家裡都沒備著洗漱用品。”
秦樹生到得晚,葛佳宛總不能讓他露宿街頭,她已經讓繡姨收拾客房,他們只需買回新的洗漱用品即可——顧湛的是顧湛的,不能亂動。
“以為能給你一個驚喜。”
葛佳宛開玩笑:“如果你能支付住宿費,我會更驚喜。”
“可別,”秦樹生擺手,“我就是過來蹭你吃喝的。”
“但這裡沒什麼可逛的。你也看到了,就我們走來的這一路,已經快要把鎮子逛完。”
“來的時候有路過邊城,我看那裡商店挺多,離這不遠,要不咱倆明天開車過去看看。”
葛佳宛沒去過,想了想說:“行啊。”
秦樹生要留宿,當然得和葛梵打聲招呼。像那種說留就留的,只有顧湛能擁有這一特權。
葛梵好些年沒見秦樹生了,倆人寒暄幾句,內容無非是工作與家庭。聽到秦樹生還沒成家,葛梵看了眼葛佳宛。
而葛佳宛事不關己,正低頭看著手機,神色淡淡,嘴角卻彎著。
她在和顧湛對話。
可還說沒兩句,顧湛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嚇一跳,說了句不好意思便手腳並用地跑去了陽臺。
“毛毛躁躁。”葛梵對秦樹生笑笑,“估計是顧湛打來的,習慣就好。”
秦樹生喝了口茶,沒作聲。
葛佳宛關了陽臺的門,清風拂面,她吸了吸鼻子,向電話那頭的男人抱怨:“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打字聊天的樂趣。”
“麻煩。”顧湛理直氣壯,問她,“秦樹生現在在你旁邊?”
“沒有,我跑來陽臺了。”
“他要留宿。”此句非疑問。
葛佳宛道:“住客房啊。”
顧湛又說了那兩個字:“麻煩。”
葛佳宛只能安撫:“明天他就走了。”
“所以你還要陪他一天。”
葛佳宛索性閉嘴,思緒漂浮,不由放空了兩秒。
她最近經常做夢,有時短,有時長。今天在飛機上,她做的夢斷斷續續,什麼都有,包括顧湛,包括葛梵,包括韓齡,包括戴清荷,所以她睡得不太安穩。等下了飛機,她以為自己回到家裡就可以一覺無夢睡到天亮,結果沒有。她夢到了媽媽。
媽媽還是記憶中的那副模樣,冷冷清清的,身姿婀娜,躺靠在搖椅上,閉眸哼戲,聲音婉轉空靈。
她躲在牆後看,不敢打擾,生怕破壞這份寧靜。
很快媽媽就發現了她。
但媽媽沒叫她過去,只是斜眼瞧了瞧她,又閉上了眼睛,繼續哼戲。
再然後,她就醒了。
還算一個美好的夢境。
夢境在腦子裡閃了幾個畫面,葛佳宛回神,揉了揉眼睛,說:“顧湛,我想你了。”
“你以為這樣我就能輕易放過你。”
葛佳宛笑了笑,“被你發現了。”
大概是她聲音低落,顧湛默然兩秒,問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