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啟想起來他抓的這個人確實一直跟他說他是假的,只是趙啟認為他說的話真假難辨,沒有將他放回去。
他現在面臨的處境有些尷尬了。
如果抓的是真的,必然是大功一件,所有人都要對他刮目相看。
現在抓的是個假的,而且招安方臘也沒有成功,大部分人都會嘲笑他。
朝野的大部分人真的讓他們去招安,他們沒有一個敢去的,但是看見別人招安沒有成功,他們對於嘲笑趙啟沒成功這件事情膽量還是很大的。
於是嘴上不說,心裡都在說:“方臘這種反賊就應該派大軍清剿才對,你去了一圈只是瞎耽誤工夫,還不如早點聽我的。”
“退下,我們在這裡商談軍國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面對慕容逸軒陰陽怪氣地諷刺,趙啟直接懟了回去。
慕容逸軒很想還口,不過現在身份上有很大的差別,雖然他仍舊不願意接受他們身份巨大差別的這一事實,但是事實不能更改。
他又恨又惱地看了看趙啟,然後不情不願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趙啟又問童貫剛剛慕容逸軒說的是否是真的,童貫給了肯定的答覆。
他有些心慌了,他心慌的不是自己沒有立功也不是會被人嘲笑,而是他恐怕不會再有機會去招安方臘了。
不能招安方臘,意味著歷史上的所有事件都沒辦法改變。
意味著朝廷將要損失很多精銳禁軍,沒辦法抵抗將來的金軍入侵。
意味著東南的錢糧賦稅將要損失大半,本已捉襟見肘的朝廷將來連軍餉都發不起。
這些才讓趙啟心慌。
心慌慢慢地又轉化成了憤怒,憤怒的他抓起那個假的方臘,問道:“其實你就是真方臘對不對,小小計倆豈能瞞過我,你是不是希望讓我們都認為你是假的,然後把你放回去?我告訴你,不會的,就算你是假的,你假扮方臘也是重罪,我要一刀一刀將你凌遲割死。”
他太希望自己抓的方臘是真的了,以至於到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抓的是假方臘,他對於自己眼前人是方臘的執念讓他失去了理智。
“回~回~回官爺,我~我~就是假的,小人一路上一直說,只是您一直不信。”
那人委屈又小心地解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趙啟,生怕自己會被打或者真的被凌遲一刀一刀割死。
“放屁!”
趙啟一腳踢在那個人身上,趙啟本身力大,這一腳踢得假方臘險些昏厥過去,倒在地上一直叫疼,嘴裡還不斷地求饒。
趙啟不想放過他,想繼續打。
王飛虎這時趕緊上前攔住,避免他一怒之下將假方臘打死。
童貫等官員這時也上前來進行勸解,將趙啟推入後堂冷靜去了。
到後堂後趙啟仍舊冷靜不下來,他叫所有人都退出去,自己在屋子裡捶了桌子又捶牆,最後忍不住痛哭起來。
當年在小清河流血差點死了,他沒哭。
比武的時候差點被完顏婁室打死,他沒哭。
這次他卻哭了,他感受到了自己在歷史面前的脆弱和無可奈何。
有些事你明明知道會發生,但是你卻無力阻止,這讓他哭了。
他哭的是將要有幾百萬人殞命,他哭的是大宋百姓將要面對地獄的到來。
王飛虎在外面聽見趙啟的哭聲,進入房間安慰道:“殿下不必如此,立功機會不僅有一次,以後還會有。”
是的立功的機會不僅有一次,但是阻止方臘與朝廷大戰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王飛虎不知道其中的詳情,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安慰趙啟。
趙啟哭道:“天機難覓,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