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蒙被趙楷拉出宮,扔在宣德門外,他眼看著蔡京之流像蛀蟲一樣一點點蛀蝕著宋朝這座大廈,自己想改變一些事情卻什麼也改變不了,不禁在門前嚎啕痛哭起來。
宮城侍衛看著這位鬚髮盡白的老人哭得像委屈的孩子一樣,有幾位也有些動容,便來勸慰道:“老尚書何不回去吃喝玩樂,安享晚年,人生苦短,何必為了這些國事傷心。”
侯蒙哭道:“我自幼從師,聖人之言便牢記於心,眼看著這些敗類禍害民脂民膏卻無能無力,雖年近古稀,官居三品,卻不能稍微阻止他們一下,我心痛啊。”
言罷用手捶地,心痛欲絕。
“老尚書你今天就是哭死,就是把手捶廢也改變不了什麼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這自殘?不如留此身軀,暫且隱匿,待到風雲際會之時再潛龍騰淵,一展雄心壯志。”
侯蒙聽見這句話暫時停止了哭泣,舉頭望去,是趙啟帶著王飛虎與幾位轎伕從遠處走來。
侯蒙正在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趙啟走到了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讓他上轎子。
侯蒙看那是王爺的轎子,如果上座有違禮數,不敢上座。
轎伕捲開轎簾,趙啟一手扶住侯蒙,一手示意請進,說道:“今日只是一位年輕人請一位老者坐轎有何不可?”
侯蒙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進去。
轎伕將轎子一路抬到王府,侯蒙下轎以後,巧巧鴻雁將他迎入客廳,張銳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侯蒙看巧巧慈眉善目,安排十分有章法,知道她就是女主人了。
再看她身邊的鴻雁也是靈動可愛,心想傳說福王一家都是善良敬賢之人,果然名不虛傳。
等到侯蒙安坐,張銳便要來給他診脈。
傳說中張銳看一次病就要黃金100兩,侯蒙哪裡敢讓他診脈。
慌忙起身,擺擺手道:“福王厚愛,老臣實難承受。”不敢讓張銳看。
張銳故作疑問,笑問道:“老尚書可是嫌我醫術不精?”
侯蒙不好意思說自己付不起醫藥費,又不好說他醫術不精,只得繼續擺手道:“不敢不敢,不敢勞煩張太醫。”
張銳道:“老尚書儘管坐,我給朋友看病分文不取,你既然是殿下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
趙啟拉著侯蒙坐下,他才勉強坐下。
張銳給他診了脈,他脈弦緊,是肝鬱氣滯的表現,於是便開了活血化瘀的藥品。
等到開好藥品以後,鴻雁與另外一名侍女木蘭帶他去洗浴換衣。
侯蒙一路上說著:“不敢不敢,有勞姐姐”,鴻雁、木蘭一路走一路笑,絲毫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一位敢頂撞當朝皇帝的人。
等到侯蒙沐浴完畢,巧巧已經做了一桌子美味等待他。
鴻雁領著侯蒙來到客廳,趙啟看那侯蒙竟像是換了一個人,看見侯矇頭戴東坡巾,一襲藍衣,寬衣博帶,突顯出了他那胸懷天下的氣質。
幽邃深長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堅定,鼻子大而挺,厚厚的鼻翼貼在兩側,下唇向裡緊收,配上緊鎖的眉毛,臉上又寫滿了委屈與不甘心。
趙啟忙拉過他坐下吃飯喝酒,酒過三巡,侯蒙問道:“殿下今天以待士之禮待我,臣怎敢不以死報答,不知殿下叫我來究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