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夢說奏疏中明確說了蔡京和童貫,只是郭孝友終究還是不想在朝堂上和蔡京、童貫撕破臉,沒有說出他們的名字。
徽宗看了奏疏以後怒道:“給蔡相公和童太尉好好看看。”叫人把奏疏給蔡京和童貫看了。
童貫看了嚇得面色蒼白,立即下跪道:“官家不要聽信小人之言,我一心忠於官家,給官家辦事,官家也確實給了我不少恩惠,於是有人心生嫉妒,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請官家明察。”
蔡京深思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回道:“官家仁慈,不停擴建太學,這些太學生恃寵而驕,今日竟然誣陷起我來了,今日官家聽信了讒言,明日他們就敢堵在宣德門伏闕上書說官家的不是了。”
徽宗聽了蔡京和童貫的話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一下便叫人傳朱夢說進殿當堂對質。
朱夢說進了殿堂行禮,徽宗先問道:“你在太學,不好好做學問,怎麼無端誹謗朝臣來了,我問你你說的話可有證據?”
朱夢說反問道:“蔡相公奢靡腐敗,童太尉損公肥私開封城人盡皆知,要什麼證據呢?”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原來這朱夢說是把道聽途說來的東西當成事實了呀,這怎麼可能扳倒他們這位重臣。
徽宗也是一愣,給了他上殿對質的機會,沒想到他卻沒有把握住!只得慢慢想怎麼處理。
蔡京在徽宗猶豫的時刻卻即發難,厲聲問道:“我問你,你一階布衣,給了你讀書識字的機會,你不思為主分憂,報效國家,反而無端誣陷我,致使朝堂沸騰,你安的什麼心,你該當何罪?”
蔡京的話讓朱夢說熱血上湧,他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加上自視聰穎,一下子忘記了說蔡京和童貫具體的罪證,反而在朝堂上脫去外裳,兩手撕開上衣,露出胸膛,回道:“來,你拿刀子來割開看看我究竟安的什麼心,我這裡只有一腔熱血,一顆愛國之心,也叫人把你的心割了看看是紅心還是黑心,你敢不敢?”
眾人看了有覺得好笑的,有覺得他不識禮數的,也有默默站在那裡看事態如何發展的。
蔡京看了十分輕蔑地笑道:“大夥看看,郭祭酒教出來的好學生,先賢說‘脫衣服,露醜惡,同禽獸’,我上朝時要對銅鏡正衣冠好多次,回家脫下朝服也是疊的規規整整,不敢絲毫馬虎。這郭祭酒怎麼教不出好學生,教了一個禽獸出來。”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有真覺得好笑的,也有賠笑的。
朱夢說被嘲笑地無地自容,正要分辯,徽宗怒視著他,看著他不成才的樣子喝道:“夠了,帶上你的一腔熱血給我滾。”
朱夢說看見徽宗趕他,不由得萬念俱灰,生出生不逢時、懷才不遇之感,於是跑出了大殿。
第二天朱夢說在太學也沒心思聽課了,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只聽有人叫他說宮裡來人傳話了,傳話官員說尚書省直接發令將他貶到池州去了。
傳話官還帶來了蔡京的手書,手書上寫:“帶著你的一腔熱血滾到池州去打鐵去吧。”
朱夢說只得收拾行李離開開封去池州了,很多要好的朋友來送他,他走之前只寫了三句話:“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失禮非不知禮也,除一片赤誠之心實無它耳。”寫完就坦坦蕩蕩地去池州了。
退朝後,徽宗一夜沒睡,他越想越緊張。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