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謝淮一副淡定的模樣,大概是沒有吧。
易嵐略微放下心來,蠢蠢欲動的爪子按捺不住,上下又摸了摸那銀色的角。
謝淮:「……」
他沒說什麼,只是又提醒了一句「抓緊」,銀色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閃電般騰上了雲霄。
白澤踏雲而行,腳下獵獵生風。易嵐下意識抱緊了謝淮的角,眯起雙眼。耳邊傳來呼嘯而過的風聲,掀起鬢角碎發與衣服,易嵐試探著往身旁看了一眼,便看見了他之前坐的那塊石頭,已經變成了指甲大小的一個點。
他立即收回了視線,幾秒後,卻又忍不住地往下看。
以前被化為原形的易不臨帶著飛時,他都是緊緊摟著易不臨的脖子,生怕被倒黴師父一個不慎扔下千米高空。但對於謝淮,他就是有著有著某種毫無來由的自信,覺得就算是他不小心掉下去了,謝淮也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他。
易嵐又輕輕摸了摸謝淮的角,謝淮的角上有淺淺的螺旋紋路,上下摸起來很舒服。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謝淮繃緊了四條腿……連同小腹處的鱗甲。
理性上,他很想阻止易嵐,但在感性上,就算是此時的易嵐有再離譜的要求,他也會全部無條件答應。
因此,一直在強忍小狐狸不安分爪子的謝淮一路風馳電掣,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村莊之外。
他用了暫時對人類隱遁身形的法術,落地後,他立即化為人形,易嵐不留痕跡地瞥了一眼——唔,穿著衣服的。
小狐狸有點不明來由的失望。
從高空俯視的時候,能清楚地看見下方景物的佈局,而村子外的人家只有這一間破破爛爛的小院,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回回家了。
院子門壞了很久了,形同虛設,易嵐幾乎在走到門口的那一刻,就嗅見了某種極其濃鬱的氣息——是封無渡身上的味道。
他的心情沉了沉,給了謝淮一個眼神。剛剛謝淮騰空而降的身姿能矇蔽人類的眼睛,卻瞞不過妖怪,封無渡肯定已經知道他們來了。
只是不知道回回……
「來了啊?」
屋子裡傳來老人嘶啞的笑聲,彷彿一個破爛的風箱。
易嵐與謝淮對視一眼,謝淮攔住易嵐要往裡沖的身影,先一步走進小院。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主屋中,小屋不過十幾平方米大小,一眼就能看見坐在床上的老人。
他的身上泛著一股死氣,一雙眼睛卻是深沉的紫色,而那雙蒼老瘦弱如同雞爪的手,正死死地抓著一個小姑娘細瘦的喉嚨。
「放開她!」
易嵐當即炸了毛,額角跳起青筋來,就要衝向回回。
而老人——附身在屍體上的封無渡只是嘿嘿笑了兩聲,低聲道:「別過來,若是敢接近……我就讓你們青丘僅剩的血脈,再少一條。反正你們也跟滅族沒兩樣了,不是嗎?」
說著,他掐著回回喉嚨的手指又收緊一份,尖銳的指甲劃開了女孩脖子上的面板,流出刺眼的鮮血。
易嵐頓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凝固在了原地。
謝淮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右手食指,讓易嵐的理智回歸了幾分,勉強冷靜下來。
易嵐咬牙切齒:「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她?」
封無渡掌握了主動權,整個人又恢復了一派深沉莫測的慵懶模樣,彷彿被謝淮暴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般,眯起眼睛,詭異地翹起唇角:
「我本來是讓你們在這兒,等到我的本體逃到安全距離。但既然你們如此在乎這個小丫頭……」
他笑眯眯地瞥了一眼低垂著眸子的回回,蒼老的聲音彷彿鬼魅:
「我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抓兩個人類,兩個好朋友,或者一對父子,一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