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過的傷口沒有一開始看著那麼猙獰,乾淨了不少。
本來以為像謝書程那樣金尊玉貴的大少爺應當是對這方面沒那麼熟悉的,聞柿回想起他彷彿十分熟悉的手法,問他: 「你處理傷口怎麼那麼熟練?」
「不是都說過了,我倒黴,從小到大沒少受傷。」謝書程話落得輕鬆,「老去醫院的話,怪麻煩的。」
「……」
聞柿不說話了,正要低頭,額頭驟然被人輕敲了一下。
謝書程沒用力,反而顯得親暱,聞柿錯愕抬頭,正好望見他收手。
「你幹什麼?」
「少胡思亂想,」他睨她一眼,彷彿直接看透了她的想法,「沒什麼仇家陰謀。」
「……」聞柿蒼白地辯駁,「我沒想這些。」
……這男人是有讀心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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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聞柿,謝書程再上樓,那邊已經結束一輪,有菜一點的已經喝倒了。
看見謝書程回來,蔣景超直接撂了手裡的牌,過去同他低聲說,「小白已經回去了。」
謝書程「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蔣景超苦笑,這人當真是一點意思也沒。
「你出去那麼久,是也把那姑娘給送回去了?」
「差不多。」謝書程抬眼望了望那邊招呼他的那些人,興致缺缺地走過去拿了人一根煙,「走了。」
「就走了?」蔣景超以為他回來是還要坐會兒,不成想大少爺只在經過他身邊時,叼著煙示意他來個打火機。
他從兜裡摸出來遞給謝書程的時候,還想說點什麼,餘光不經意地往下一瞥時,愣了下,瞳孔地震。
這手臂上斑斑駁駁的痕跡……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書程已經轉身走了,打火機被丟回來,他接住時,才猛地回神,眼神複雜。
等他坐回去,便有人嘻嘻哈哈湊上來問,「怎麼魂不守舍的,就那麼捨不得人家啊——」
拖長的語調存心噁心人。
「滾,」蔣景超笑罵,「老子只捨不得女人。」
「那咋回事兒?人程哥都走了你還盯著人家瞧?」
蔣景超笑了聲,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你們剛才是沒發現,程哥回來之後那手臂上,全是被人掐出來的大大小小的指印……」
他話說到這兒就停住,意味深長地停住,在場哪個不是對這些熟門熟路的,當即便也跟著笑起來。
「怪不得那麼久沒回來,玩兒挺花啊……」
「那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能玩兒這麼野的,嘖嘖,怪不得程哥到哪兒都帶著人家!」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程哥這麼寵一姑娘,要說往常,可都是那幫女的趕著上來伺候他——」
在這兒的人都沒少跟謝書程打過交道,也都知道這人實際上有多冷淡,就他今天這麼對那姑娘的寵溺模樣,實在是少見。
更別提手上被掐成這樣還面不改色。
有人似是尋思出了一點兒門道,壓著聲八卦:「誒誒,你們說,他不會是認真了吧?」
話剛一出口,就被人哈哈大笑著打斷:「開玩笑!就他那樣,能真對誰上心才是真的怪了!」
「這不是還聽說之前程哥幾次相親都是被那女的打斷的嗎?估計是那女的纏著不放,人一時覺得新鮮,就留著了。」
蔣景超在一邊聽著,也覺得有道理。
說什麼認真上心,他們這圈人最難談的就是浪子回頭。
更何況要真喜歡,哪兒還能去相親。
他搖搖頭,嘲笑自己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