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嬋兒立時翻了身, 纖腰從他手掌間脫出, 與他隔得遠了些,滿是戒備地瞧著他。
她驚魂未定地喘息著,嗓音又幹又啞:「你到底是什麼人,可知擅闖宮闈是死罪?」
見著魂牽夢繞的人兒如此警惕自己, 姜離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見,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嬋兒你莫要害怕,聽阿兄解釋。」
他半蹲下身子, 用卑微的姿態想去靠近姜嬋兒,可姜嬋兒卻警惕地翻身下榻, 一步步後退。
她拔下發上的一隻簪子對著他, 眼神滿是防備。
「你莫要過來了。」
「好, 我不過來。」姜離的嗓音有些苦澀, 「當初是我不好, 才會讓他們把你送來這囚籠般的深宮,若非如此,也不會害你摔下懸崖,九死一生,還失了憶。」
姜離滿臉都是悔恨。
「不過嬋兒你放心,阿兄此次廢了這麼大周章,潛入宮中,就是為了救你出去。」
「你很快就會自由了,阿兄今後會娶你,亦會休了蘇晴那個毒婦,讓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姜嬋兒聽著他的娓娓訴說,腦子裡突然混亂起來……
好像有碎片般的東西在一點點交織。
「阿兄,你不是說你會娶我的嗎?」
潑天的大雨裡,穿著梨白暗花月華裙的少女渾身濕透,追著一輛華帷翠蓋的馬車後頭,像瘋子似的哭喊。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而觀,發出嘖嘖議論。
「這不是姜家的三小姐嗎?」
「她追著自己的阿兄做什麼,難不成真是□□?」
「你知道什麼?我聽說呀,這姜家三姑娘是刺史大人收養的,與姜世子並非有血緣關係。」
「那便更荒唐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假千金,還想攀附世家公子,讓他背上不倫之聲,叫我呀,我也逃得遠遠的。」
「哎,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麼鳥都有,掂不清分量的比比皆是。」
……
那些流言蜚語幾乎要將她的腦子撐裂,姜嬋兒越是回憶,便越是痛苦起來。
她手中的金簪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難受地捂住了腦袋。
可那些過往的記憶卻還是未有停下,一波又一波,不斷侵襲她的腦海。
原本清潤的杏眸逐漸變得混沌迷茫。
「嬋兒你怎麼了?」姜離大跨步上前,藉機靠近她,去攬她的胳膊,「可是哪裡不舒服?」
姜嬋兒皺緊了眉頭,試圖將其推開。
眼前的人影和腦中的畫面交錯在一起,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
大雨未歇,馬車終於停下。
白衣少女死死盯著馬車中一席紅袍颯爽的俊朗男子,眼眶通紅如染血。
「阿兄,你如何能說話不算話。」
男子將她的手一點點從車框上掰開,嗓音認真而又冷漠。
「阿兄即將要取蘇家嫡女為妻,嬋兒若願意,將來可做阿兄的妾室。」
話音落下,少女渾身顫抖,身形踉蹌幾乎站立不住。
此時馬車動了起來,將其狼狽地撞倒在地。
雨聲磅礴,一點都沒有消減的勢頭。
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單薄的少女淹沒。
那雙杏眸如泣血般猩紅,盯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一點點被絕望籠蓋。
「不,不要。」回憶到痛苦的姜嬋兒抱著腦袋蹲下去,眉頭緊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不想去想,但是腦子裡那些畫面卻不受控制地竄出來,讓她不得不承受。
姜離見她如此,情不自禁地去抱她,心疼不已地說著:「嬋兒,從小到大,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