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卻有幾道黑岑岑的人影,提著燈籠穿過迴廊,來到了正殿的門口。
月影下,嫻貴妃纖細俊秀的眉眼籠在黑色的斗篷下,若隱若現。
吱呀一聲門響,宮人卸了門上的銅鎖,推開了那扇陳舊的宮門。
「咳咳。」
門上厚厚的灰塵飄落開來,把嫻貴妃嗆住了,她嫌惡地皺眉,抬袖掩住了口鼻。
宮人提著燈替她引路,照亮了黑漆漆的大殿。
嫻貴妃邁過門檻走進去,抬起細長的眉眼,見著了那個她曾經的死敵——
王貴妃。
王貴妃渾身襤褸,蓬頭垢面地匍匐於地,身體早已是骨瘦如柴,臉頰也是瘦得脫相,故而一雙眼睛突兀得嚇人,黑漆漆的,像是要瞪出眼眶。
嫻貴妃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她未料到,數月未見,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女人已經成了這副落魄的樣子了,不對,更貼切的,是可以用不人不鬼來形容。
雖說她早有預料王貴妃的下場,但親眼看見,衝擊還是不小。
王貴妃本是靜悄悄地趴在地上,目光呆滯得像是個死人一般,可一見著她,就像是快要溺死之人看見了救命稻草,眼神瞬間放了光,跌跌撞撞地爬到她腳邊,腦袋砰砰砰地往冰冷的地磚上磕。
「嫻妃姐姐,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原是我豬油蒙了心,我不該那樣對你,我該死,我向你賠罪,求求你,求求你救我一命,救我一命啊。」
面對王貴妃如此低三下四的道歉,嫻妃卻是居高臨下地站在那兒,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瞧著她,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許是感受到身前人的無動於衷,磕著頭的王貴妃停下了動作,猛然抬起頭,抓住她的衣角,決定丟擲最後的籌碼。
「嫻妃姐姐,我會報答你的,我知你眼下離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遙,最忌憚的便是那個獨佔聖寵的姜嬋兒,我這裡有一個秘密,定可以將她扳倒,你可以告訴姐姐,只求姐姐救我出去。」
嫻妃默了默,緊接著便嘲諷道:「呵,你當本宮是傻子?你如今落得這般悽慘下場,不就是因為上回輸給了姜嬋兒,你已是她的手下敗將,還能有什麼本事來搬倒她?」
王貴妃卻道:「姐姐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嫻妃輕哼一聲,目光雖冷,卻是等著她說下去。
王貴妃滿臉堅定:「天無絕人之路。」
嫻貴妃輕笑:「如此說來,你的手裡的秘密定是驚人得很了,把本宮便聽聽吧。」
王貴妃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姜嬋兒是姜家從小豢養的殺手,此行入宮的目的,便是為了行刺聖上。」
此訊息一出,不由令人心中一震。
即便是嫻妃早做過心理準備,此刻眼中還是不免閃過了驚愕。
「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貴妃認真道:「千真萬確,我先前便察覺姜嬋兒有異於常人之處,故讓兄長派探子去青州查探,兄長的探子埋伏了很久,在我王家落難前夕才將訊息傳了過來。」
嫻妃卻道:「光憑你的一面之詞,本宮如何信你?」
王貴妃道:「我兄長的貼身侍女傳來的血書,便是最好的證據!」
嫻妃目中稍露急色,「那血書何在?」
王貴妃循循,「姐姐何必著急,我定然也是要留一手的不是?我已經讓那侍女將血書藏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只要姐姐救我出去,我便會將血書給姐姐。」
嫻妃聽了她說話,蹲下了身子,湊近了些,盯著她道:
「你如何覺得本宮能救你出去?」
王貴妃倏然失笑:「姐姐如今已是貴妃,後宮大權盡數握於手中,偷梁換柱這樣的事情,想來應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