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紅和廖儒學一樣,很想把他燒成灰煉製成瓷娃娃。比廖儒學更可怕的是,莫小紅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他身上有純真,也有未經世事的殘忍,有時候廖儒學能夠控制的情緒,莫小紅做不到。
究竟是怎樣的負面效果呢?莫棲眉頭緊皺。
「怎麼了?有找到他們的辦法,卻不敢用?」廖儒學問。
「我向來不敢賭。」莫棲說。
「你身無分文,孑然一身,有什麼輸不起的?為什麼這麼害怕賭博?」廖儒學問。
「因為以前發生的事,你應該知道我爸爸的事情。」莫棲說。
「不對,你怕的不是賭,而是欠下什麼,這和賭本身相差甚遠。」廖儒學搖搖頭,「你拿自己的性命作為承諾,和我一同行動,這本身就是一種賭,你賭我的理智慧夠戰勝情緒。許願盒任務中,你能保證自己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嗎?不能,但你還是做了,你的賭性很強,你只是害怕欠債而已。怎麼?你要做的事情,會讓你欠下債嗎?」
莫棲反覆品味廖儒學的話,突然笑了下:「我怕欠你吧,畢竟我這條命已經壓在你身上了,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還欠你一條命。」
「這樣啊,那你不用擔心了。」廖儒學從容道,「我的『一擊必殺』其實還可以用過一次,只要支付100分鐘就可以。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100分鐘可以支付了,所以再用一次就必死無疑。」
莫棲看著廖儒學,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麼了。
果然,廖儒學說:「這個技能是留給你的,不管你因為負面效果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殺了你,帶你一起走,你我兩不相欠。」
「從你嘴裡,我大概聽不到任何一句好聽的話了。」莫棲笑笑。
他閉上眼,發動技能「藕斷絲連」。
一瞬間,莫棲頓時察覺到了莫小紅的下落,他只來得及指了下雕塑專業的教室,說了一句「在裡面……」,便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中,不能移動。
身邊還有細細的哭聲:「小紅,過多久了?你爸爸什麼時候能來找我們啊?」
是項卓,聲音很細,不像是從口中發出的,而是透過某種神奇的連線傳入他腦海中。
莫棲試著開口,發現他的嘴根本動不了。他只能在腦子裡說:「我不是莫小紅,我是莫棲。」
「啊?莫棲?你怎麼來了?小紅呢?你是來救我們的嗎?」項卓的哭聲停止了,驚訝地問道。
「我用技能和莫小紅……換了身體。」莫棲苦笑了一下。
原來所謂「把自己的一切託付給對方」是這個意思,他和莫小紅不僅交換了身體,連玩家的身份、技能也全部歸莫小紅所有。如果莫小紅不想救他,他就可以直接交代在這裡了。
百分之百觸發的負面效果,實在太坑人了。
他在交換前給廖儒學指出了方向,以廖儒學的聰明,應該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但是否願意交換回來,全看莫小紅的心情。
必須是莫小紅心甘情願再次施展「藕斷絲連」,莫棲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
「換身體?那莫棲你還能回到原來的身體嗎?你要是能回去,我是不是也能回去,嗚嗚嗚嗚,我這個世界怎麼這麼慘?」項卓又哭了起來。
剛見面時,項卓還是個有點智商能夠獨自闖關的玩家,現在已經變成了個嚶嚶怪,大概自從中了降智技能後,他的智商就沒恢復過吧。
「先別吵,我想想。」莫棲說。
他的腦子亂鬨鬨的,總有一些片段式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似乎是他之前和莫小紅「共鳴」時看到的畫面。
莫棲沉下心來,努力將這些畫面拼湊起來。
碎片在腦海中重聚,化為一個男人的臉,正是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