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蕾莎嗎,你怎麼回來了?」一個婦女的聲音響雷似的炸起,嚇得溫迪立刻停了起身的動作,只趴在水邊不語,假裝欣賞池魚。
蕾莎哈哈笑了一聲,聲音竟也粗獷起來:「是啊!我這次出海抓了幾頭奴隸,要獻給神主!」
她故意做粗的聲線十分好笑,像是把下巴往外推了一截發出來的。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溫迪就想笑了,她看著水中的倒影,試著把下巴推出來看了看,這下子把她自己都給逗樂了,憋笑憋得異常辛苦。
「幾頭?哪兒啊!我就看見一頭,而且她怎麼一抽一抽的,是不是有抽風病?」那女人看到溫迪肩膀一直在聳動,忍不住問道。
溫迪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動。
「我們在海上遇到了蘇魯,死了好幾頭奴隸,就這一頭還是我搶救回來的,她有些暈船。」蕾莎解釋了一番,打聽道:「聽說神主要娶妻了,你這是要去神殿嗎?」
「對啊,你也快過來吧!」那個婦人又絮叨了幾句,終於願意離開了,走之前還對溫迪評頭論足,說她體格瘦削,幹不了重活,神主未必願意接受。
直到她遠去,溫迪才撥出一口氣抬頭問:「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話?」
蕾莎臉上糊著一層黃泥,也看不出有沒有臉紅,但是聲音明顯有些羞澀:「老大,入鄉隨俗,蕾莎就是不想變成那樣,想更像個女孩子……才時不時出去,穿好看的衣服,用可愛的自稱的。」
這麼說來,她的自稱是有些奇怪。
不過她神經比較大條,根本沒打算深究這種事。
原來如此,這種年紀的小孩子正是意識到性別區分的時候,會想更像女孩子,是非常合理的舉動。
溫迪拍拍她的肩:「沒關係我理解,你幫我把背上也塗上黃泥吧。」
剛才塗了一把,溫迪竟然覺得這黃泥塗在身上非常舒服,那種冰涼而細膩的觸感,有點像她以前見房東用過的海藻面膜。而且還能隔熱,難怪土著們要用這種辦法保護面板了。
蕾莎面露疑惑:「背上不用塗的呀,只需要塗露出來的臉和四肢,其他地方是用樹葉遮著的。」
說著她走到一邊,從一棵奇怪的樹上掰下一大片葉子來,這葉子貼住她面板的一瞬間,立刻順著她的身體捲曲起來,最後嚴絲合縫地裹住了她的身體。
而隨著她的動作,它還能隨時變換形狀,貼合她的面板。
溫迪摸了摸她遞過來的葉子,總覺得這玩意是活的,有些不敢上身。
不過事到如今她連泥都抹了,好像一兩片奇怪的樹葉也沒什麼,就慢慢把它披在了身上。
那樹葉冰冰涼涼,也很舒適。
溫迪心中感嘆,她以為人家土著的生活是茹毛飲血水深火熱,沒想到隨取隨用,不花錢還賊舒服。
她以後定居,絕對要去無人島。
兩人穿戴整齊,把衣服用樹葉裹了藏在池塘裡。又約定了幾個暗號,因為溫迪作為奴隸,一般是不能在人前高談闊論的,所以能用手勢解決的就不開口,也能避免透漏情報。
順著小路一路走去,溫迪發現,越往島中央去,就越能看到一些能被稱作是神跡的建築。
穿過樹林就到了一道高牆邊,這城牆三米多高,上面插著削尖的竹刺,而且綿延不絕,能看到的範圍內只有面前這一個入口。
入口處有一個頭頂插著雞毛的斥候,他的長相更加明顯傾向於蛇形,眼睛已經長到了臉的左右,嘴也往前伸出了不少。
蕾莎走上前去和他交涉,溫迪半低著頭偷眼看他,發現他一張一合的口腔上方,甚至隱約露出了一點尖牙。
那是蛇類的毒牙。
難道越往裡走,這裡的居民會越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