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卻是低聲說:「我覺得那不像個活物。」
他嘴上說著那東西不是活物,卻還是本能地壓低了聲音。
溫迪愣了一愣,不是活物?
剛才她設想了許多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玩意有可能不是活物。
她閉上眼睛聽了聽,的確,那個東西似乎沒有心跳。
既然這樣,那就還是往前走吧。
兩人慢慢接近那個高大的怪物,走近一看,居然是個石像。
這石像刻得非常逼真,長得有點像童話裡那種魔鬼,這個魔鬼的正前方比它的背影要醜惡得多,尖牙利爪,眼球突出,舌頭垂著,甚至連它流下來的口水都雕出來了。
它的身子往前傾斜著,臉上是非常恐懼的表情,看樣子似乎想轉身逃跑。
一般來說,會有人雕刻這種奇怪的動作嗎?
想表達什麼呢,似乎有點難以理解。
霍爾舉著風燈看了一陣,突然說:「不對,主人,這不是石像,這是被石化的食屍鬼。」
「石化?」溫迪怔了一下,她只聽過在西方的傳說裡,有一個可以用眼睛石化別人的美杜莎。
難道這兒還真是個蛇窩?
她有些後怕起來,之前她切斷了那條三頭蛇的腦袋,該不會那其實是美杜莎的徒子徒孫啥的吧?
「能石化別人的應該只有託亞。」霍爾皺眉看向前方。「而且,這個食屍鬼面朝著那邊,也就是說,我們有可能要跟它對上了。」
第17章
溫迪覺得事情變得奇怪了起來。
她一開始只是想來看看甬道盡頭有什麼,可是現在發展到,可能會和能石化別人的怪物戰鬥了。
其實就連布萊為什麼突然哭著跑走,溫迪都不太清楚。
霍爾從自己衣服上扯下兩段布條,遞給溫迪,對她解釋道,晚上那盤烤章魚是布萊從身上切下來的,所以他才會說不想做儲備糧。
溫迪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把她的肉切下來放上餐桌,那她遭受的打擊會是布萊的十倍,特別是在霍爾下午說過,他們也是儲備糧的前提下。
「是布萊不行,我願意為主人獻出身體。」霍爾邊走邊說,語氣裡全是對布萊怕死的不屑。
他雖然聽起來義正辭嚴,但這句話非常有歧義,完全就是另一個意思。溫迪默默羞澀了一下,覺得讓他頂著那張臉說那種色色的話,著實有點怪怪。
畢竟她還是個花季少女,這種禁慾的金絲眼鏡管家說出這種話來,她也會心跳加速的。
身體……
她搖搖頭,以免自己汙穢的內心被走在前面的霍爾讀到。
但是霍爾沒任何反應,依舊慢慢走在前面,而且從他們進入濃霧裡之後,地上的粘液就消失了。
粘液雖然沒了,但因為有霧,他們仍舊走不快,霍爾走幾步還會刻意停下來等她,似乎怕她走失。
就這麼連續幾次,霍爾乾脆朝她伸出手來:「讓我牽著您的手吧。」
溫迪看著他包裹在白手套下修長的手指,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加快了。
霍爾見她沒有反應,以為她是認為戴著手套不太禮貌,把手套摘了下來。
他的手指果真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沒有一點瑕疵。
溫迪咬咬牙,把手伸了過去。
冰涼,絲滑,像是什麼綢緞,溫迪覺得應該是他常年戴著手套,所以才保護得這麼好。反觀她常年彈吉他的手指,布滿了薄繭,兩人十指交錯,她都害怕把他的手指給劃花了。
她有些自卑,剛要抽回手指,就被霍爾用力捉住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耳垂微微紅了。
溫迪腦子裡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