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預感,鬱父要告訴她的事情,能填補鬱燼沒有告訴她的那部分空白。
也是鬱燼每次回來之後,她都會敏銳地發現,他前幾天總是佯裝散漫和輕鬆,一次比一次更會偽裝自己的關鍵原因。
下班的晚高峰時期,咖啡店裡顧客不少。
鬱暮聞抿了一口咖啡,慢條斯理開口:「溫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年也是一心支援鬱燼出國的,為什麼?」
溫羽沒心情跟他一樣喝咖啡,只是端坐在一旁,如實回答:「我知道研究航天材料只是他的一項興趣愛好,他真正說得上狂熱喜愛的,和您一樣,是金融。」
聽到這個回答,對面坐著的男人垂下眼沉默了幾秒,才重新開口。
「不錯,你說得對,他從小就想著贏我,想在我擅長的商業戰場上打敗我,到底是我兒子,不管他是想學了以後用來贏我,還是真的喜歡,在這點上他跟我一樣。」
鬱暮聞眼底隱有驕傲之色。
溫羽肯定地告訴他:「他是真的喜歡。」
鬱暮聞見她這麼肯定,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眸子隱有訝異之色,但他沒有作聲,示意溫羽繼續說。
「以他的成績,當時在國內可以上最高的學府,但針對金融專業而言,他出國的話,顯然可以擁有更頂尖的學術資源與發展平臺,劍橋大學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溫羽停頓了幾秒,回憶起一些事情,接著說,
「而且,我知道鬱燼最初是想過出國的,只是在知道我的想法後,改變了原先的計劃。我不想在那樣至關重要的人生階段,他因為我而停滯不前,出國他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到達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鬱暮聞:「但你現在一定知道,他在英國不僅學了金融,還輔修了材料學。」
「是,我知道。」
「鬱燼學什麼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和他母親也沒有強制要求他什麼,只要他有那個精力,他有那個興趣,他可以去學,我們不管他。溫小姐,我今天來並不是要當一個從中作梗的人。」
溫羽迫切想要知道鬱燼在國外的情況,忍不住打斷道:「您到底想說什麼,可以快點說嗎?我晚上還有事。」
「我非常好奇,鬱燼出國不就是離開你了嗎?退去你的生活,失去相愛之人的陪伴,可是一件很讓人痛苦的事。」
「那是您一個人的看法吧,陪伴的方式有很多種,精神陪伴也是一種陪伴,如果你的生活中處處可見他的影子,看到一個物件,就想起他來,這算退去我的生活嗎?」
鬱暮聞覺得有趣,勾唇道:「你年紀不大,看得倒是挺通透的。」
「您叫我來,不只是為了問我一些看法吧。」
「你覺得鬱燼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用回答,我並不想知道鬱燼在你眼裡是什麼形象,我只是提醒你,他不是你每天看到的那麼溫柔,那麼散漫。」
「他展示給你看的,是他能見人的一面;而那些不能被人窺見的陰暗面,只能被他藏著掖著,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才有機會宣洩。」
「那您呢?沒有陰暗面嗎?」
鬱暮聞毫不避諱,坦然地說:「我當然有,我比他還可怕,還要陰暗。」
溫羽:「誰沒有陰暗面呢?我也有,我也會有惡毒的心思,有不可告人、難以啟齒的想法,我不會因為他的陰暗面就牴觸他排斥他,我反而會更加心疼他,加倍地去愛他。」
「你覺得我和他母親愛他嗎?」
「我不知道,但您口中的那份愛有多少呢?在一份訂單和鬱燼之間,在一份攝影工作和鬱燼之間,鬱燼永遠都不被選擇。在你們的世界裡,他永遠都是排在後面,等你們注意到他,發現他的時候,你們才會給他一點關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