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我且問你,這些刑徒中,怎麼還有老人吶?”
士兵有些詫異,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將軍發出的突然疑問,士兵愣了一下當即抬手回覆。
“將軍是說這個賤奴呀,他因為鄰居殺人未及時上報,因連坐被同罪罰到這裡,想來,已經來了快二十年了。”
“連坐?”
章邯也是無語,那老人連同七八人紛紛跪著不敢抬頭,正和士兵談話間,遠處兩三名同樣蓬頭垢面的身影卻是在猶豫了三五秒後,朝著此處奔跑了過來。
“爹……爹,你這是怎麼了?”
女的?
這這這!
其中竟然還有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正被囚徒裝扮的婦人拉扯著跪倒在老人身旁,小女孩滿身髒兮兮,一臉驚慌的臉色看著讓人心疼。
章邯盯著小女孩,她的眼珠清澈見底,原本應該享受的快樂童年卻被這無情的社會給牢牢打破撕裂。
“連坐,難不成這老漢一家老小都來連坐來了?”
“回稟將軍,這是自然,這些犯了死罪的邢徒,不僅全家都要在此勞役,就連他們的子孫也都難逃邢徒身份,終身都是奴隸。”
士兵瞅著章邯的目光停留在小女孩的身上,有些眼力勁的給章邯普及了邢徒的知識。
我去,太可怕了。
意思就是,這驪山的七十多萬刑徒,不僅他們自己一輩子都是刑徒,要服苦役一輩子,他們的後代也要生生世世揹負刑徒之子的身份。
“罷了罷了,你去,把你們的最高長官給我叫來。”
士兵順勢給章邯引路道:“將軍且看,前方不遠處就是刑罰大臺,兩位長官平日都是在那坐鎮整個驪山營地。”
刑罰場上。
巨大的空曠地面上,來回有七八隊手持長戟的鐵甲衛士守衛,每隊的人數皆不下百人,場地的邊緣,矗立著大大小小的牢籠得有三四十個,每個囚籠裡,有的關滿了人,有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章邯策馬緩緩來到刑罰場,那些囚籠中探出許多的腦袋死死盯著章邯,雜亂蓬鬆的頭髮和發著惡臭經年累月沒有洗過的身體和衣服。
有些人眼神裡難掩仇視,有些人則是目光呆滯,顯然已經放棄抵抗,聽天由命了。
“籲”
章邯抵達刑罰場的中央,不遠處的高臺,兩列士兵順著階梯直通高臺之上的軍營。
引路計程車兵牽過章邯坐騎的韁繩,又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一路小跑順著臺階上去稟報。
章邯勒住韁繩,胯下坐騎輕踏地面,嘴裡發出呼呼的喘氣聲。
陽光火烈烈的照在驪山之下,章邯手持馬鞭抬眼望了望頭頂的烈日,身著甲冑的他此刻內衫已經溼了大半。
這些人是怎麼長期忍受這種生活的?
章邯心中發出大大的疑問,如此嚴峻的刑法和徭役,也難怪陳勝吳廣一路喊口號,沿途百姓幾乎是紛紛響應,換做是他,不反才怪呢。
章邯又平眼望去,不遠處豎立著許多粗壯的木樁,木樁一旁,很多囚徒正被吊在半空中,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