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你現在中斷治療,那你的治療週期就要延長。到時候夜長夢多,不知道還會有什麼變故。萬一你體內的藥物殘留忽然惡化呢?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話音未落,只見阮玉煙悽然一笑:其實你也知道的,這個所謂治療的結果也是未知數。
私人醫生一怔。
阮玉煙說得沒錯,她體內的藥物太奇怪了,不可能有人能百分百地完全治癒。現在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而且主治醫生們也討論過,目前能做的不過是緩解而已,想要徹底治癒難度也是不小。
所以說,接受治療後我未必痊癒,但如果我去見陸漾一面,她一定很開心。
阮玉煙笑著說道,彷彿得病的不是她似的。
私人醫生不是不知道她的未來很兇險,只是不想看見她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但阮玉煙顯然已經鐵了心了,而且事實也確實如她所言。
算了,私人醫生搖了搖頭,那你快去快回,見一面就馬上回來。
阮玉煙這才得到了許可權,可以回來一趟。剛開始給陸漾回了幾條訊息,但是陸漾那時候睡著,沒有回覆。她沒辦法,只好給陳芷打電話,這才知道陸漾最近在家附近的小診所裡打吊瓶。
得到這個訊息的阮玉煙更焦灼了:她生病了,而且還是嚴重得需要打針的程度?
她怎麼不告訴我?
因為惦記著上次在福利院裡的見聞,而且自己走後沒人陪著陸漾,再說反正陸漾現在在小孩身上找靈感,阮玉煙索性就向福利院申請,把103號接到陸漾家裡住幾天,替自己陪著陸漾。
所以阮玉煙就帶著小崽子一塊過來了。
路上,阮玉煙還問小崽子:你沒有名字麼?
小崽子窩在她膝蓋上,踢蹬著兩條小短腿,搖了搖腦袋:沒有呀。卓院長說,我是被人在福利院門口撿到的,也沒留什麼字條。院長說等我上學以後認識字了,我可以自己給自己取個名字。
原來是這樣。阮玉煙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現在識字了麼?
我只認識一點點,小崽子非常認真地說道,以我現在的文化水平,只能給自己起名叫小湯圓。
這樣啊。阮玉煙也認真地聽著,然後提出建議:那正好讓陸姐姐教你識字,她很會教人的。
說到這裡,阮玉煙又想起陸漾教自己畫畫的樣子。小鹿教得哪裡都好,就是有點喜歡扒人褲子。
但是小湯圓這麼小,應該不至於被扒褲子。
誰知道小湯圓看著白白圓圓,其實內餡這麼清奇,上來就語不驚人死不休,當著診所那麼多人的面讓她親陸漾。
被阮玉煙從懷裡放下來,小湯圓跑到陸漾身邊,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瞅著陸漾。
這副無辜的樣子,還真有點像陸漾。
阮玉煙臉色一沉,但還拿捏著總裁的做派,款款地踱步到陸漾身邊。
她當然不可能當眾把陸漾親醒了,只是微微俯下了身子,在陸漾耳畔輕聲喚了句:小鹿?
然而下一秒鐘發生的事情,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只是嗅到一陣透著睡意的甜軟,緊接著這縷甜軟就裹挾了自己。等她反應過來,在眾多護士姐姐的注視之下,陸漾已經在半夢半醒間抱住了她:阮總,是不是隻有在夢裡你才肯來見我
然後狠狠地吻了過來。
阮玉煙直接瞳孔地震。
陸漾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邊吻,一邊還發出迷迷糊糊的夢囈:阮總,我嘴裡好苦,給我吃點甜的吧
唔
阮玉煙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聽陸漾這麼說,不由得又心疼起來,於是掙脫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
周圍的護士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