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可不管這些:“陛下可否把豫州牧的族譜給臣過目一下。”
劉協不敢過於忤逆曹操的人,又覺得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便不在意,把族譜讓人遞給程昱。
程昱接過來細細看了一下內容,又翻過來看了一張紙,然後冷笑一聲:“陛下,這族譜恐怕是偽造的!”
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連曹操也感到吃驚。劉備更是義憤填膺:“東中郎將,你此話何意?莫非是說我故意欺騙陛下嗎?”
“豫州牧稍安勿躁。”程昱不急不躁,又轉向劉協:“陛下,豫州牧這族譜並非原譜,而是重新撰抄過的。”
“哦!何以見得?”
“這紙看著泛黃,似有些年代,但卻是最近幾年所制,十幾年前,左伯紙曾風靡雒陽,一時雒陽紙貴,而後黃巾亂起,左伯失去蹤影,數年之後,在大將軍的資助下,左伯在幽州右北平再建造紙作坊。”
“多年來,臣對這紙也是很喜歡,右北平出產的紙每一批都會有些許差異,臣不知為何,後來才明白,左伯亦是逐漸改變了這造紙的工藝。”
“這族譜上之紙看著有點微黃,其表面略微粗糙,當是八年前鑄造的紙,中平六年(189年)間右北平的紙樣式、顏色、厚度、手感,與此紙大致無二。如若不信,臣府上就有從中平五年(188年)之後,每一批右北平出產的紙,可進行對比。”
“如若是原族譜,當是左伯紙之前的事情,那時還沒有如此精緻的紙。”
眾臣一聽譁然,這程昱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怎麼聽都不像是胡說。眾臣刷刷地把眼光投向劉備,劉備明白他應該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
好在劉備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想到了主意:“陛下,東中郎將所言沒錯,臣曾於七八年重新撰抄過族譜,但族譜內容卻是真的,如陛下仍有疑慮,可派人前往幽州涿郡查訪,家鄉父老皆知臣的身份。”
程昱一聽,連忙說:“陛下,豫州牧所言極是,那不妨等查訪之後,確定了再說。”
劉備臉色微微變化,今天這事如果就這麼過去了,以後誰還會提及此事,更何況,曹操亦會對他有所防範。
“陛下!”車騎將軍董承站了出來:“臣有話說。”
“哦!請說?”劉協一向對董承言聽計從,看到董承出來,心裡不由地一陣高興。
“豫州牧的族譜重新撰抄過,當無法作準,但朝廷對每個宗親都有登記造冊,可以查閱,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曹操、程昱和劉備三人同時臉色大變。
“司空以為如何?”劉協又問曹操。
曹操略微猶豫,他心裡不喜,有心拒絕,卻又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便回答:“自當如此。”
程昱一聽,心中嘆了口氣,曹操有顧慮,那隻好他來當壞人了。
“陛下有所不知,陛下東歸雒陽時,白波楊奉等人護送不利,西涼李傕、郭汜又窮追不捨。雙方多次交戰,朝廷諸臣遭到屠戮,朝廷文書亦丟失不少。”
“回到許縣時,臣曾親自清點,發覺宗室資料丟失大半,已是殘缺,臣正盡力修復,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至今仍未完成。”
程昱的話說得明白,那就是全都丟失了,陛下就不用看了。雖不知這話是真是假,但在今日的場合裡,這話多半有欲蓋彌彰之嫌,且讓人覺得程昱狂妄自大。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劉協和董承則頓時怒容滿面,這有點太欺負人了。
董承看了一下劉協,心中嘆了一口氣,他轉頭問曹操:“司空,你意下如何?”
曹操自然支援程昱:“東中郎將一向為人耿直,既然宗親資料已丟失,則無法驗證豫州牧是否是皇親,若陛下貿然認親,恐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