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又說了幾句雙方的好話,就離開了張秀英家,轉頭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給了李寧遠的娘。
李寧遠的娘也是又驚又喜,自己的二小子終於有物件了。
“沒想到寧遠這小子還挺有福,說了這麼一個識文斷字的媳婦!”李寧遠的娘高興地說。
張家的三閨女和李家的二小子訂下來了,這可成了村裡的爆炸性新聞。
村裡人口徑還是非常一致的,這麼好的閨女嫁給他家,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張秀英的娘在外面玩,和別的老孃們在一塊說話,有的老孃們就指著玉米桔垛上的麻雀說:“你看,這大雀兒瞎眼了,瞎眼了。”
這明顯的是在說閒話,也是在善意地提醒。
可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張秀英的娘就裝作沒聽出來,繼續說笑。
李寧遠從東北迴來後,也知道自己和張秀英訂起來了,整個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別看他不識字,但是一直自我感覺良好。
他最大的自信就是自己能掙錢,別的男孩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已經掙錢了。
就算他們上完學分配到工廠,一個月工資也沒他當瓦匠掙得多。
他在十一二歲的時候,也後悔過自己不上學。
可是這個歲數回去再上一年級,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算是徹底打消了上學的念頭。
不識字,讓他失去了很多本該活得更好的機會。
那又能怎麼辦呢,他就用這都是槓著的來安慰自己。
既然兩人已經訂起來了,就應該見見面,說說話什麼的。
那個時候男孩流行留鬍子,美其名曰“青年胡”,李寧遠不知從哪知道的,也把鬍子留了起來。
見到張秀英之後,還故意說普通話,來顯示自己是從外地出門回來的。
張秀英看到他留著鬍子,又故意說話裝著腔調,內心的反感油然而生。
“你好好說話就行,你這個調的我聽不懂。”
被張秀英這麼一說,李寧遠的語調才恢復正常。
他最愛講的就是自己在東北這幾年打工的生活,講得津津有味。
“東北的土地都是黑的,莊稼長得可好了。那邊山多,一有時間,我就去爬山,山上連個正經山路都沒有,這才叫爬山!”
張秀英就在一旁聽著,也不回她的話。
當時張秀英在附近村的棗廠子揀棗,她還特意叮囑李寧遠,別來棗廠子找她。
這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張秀英推著車子剛走到廠子門口,不遠處就看到一個人在那裡扶著腳踏車站著,仔細一看是李寧遠。
張秀英一看特別生氣,害怕被別人知道那是她談得物件,騎著車子就自己走自己的。
李寧遠看到後,趕緊騎腳踏車追了上去。
這一幕還是被棗廠子裡的不少人看到了,張秀英的物件來廠子找她這個話題也在棗廠子小範圍地傳開。
李寧遠加緊蹬腳踏車,終於追上了張秀英,張秀英氣呼呼地說:“不是不叫你來廠子找我嗎,你怎麼就來了?”
“我這不來接你下班嗎?”李寧遠笑著說。
“用你!”
第二天張秀英來到棗廠子,在一塊幹活的幾個婦女看到她,調侃地說道:“秀英,昨天來廠子門口接你的人是誰呀,不會是你哥吧?”
“什麼哥呀,那一準是秀英的物件,問你談物件了嗎,你說不願意談,這要不來接你,我們還不知道呢!”
“小夥兒長得挺精神的,秀英眼光不錯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玩笑,張秀英也沒跟她們著急。
要說李寧遠長得精神,張秀英就會想起李寧遠後背